琴琴邊吃烤串邊說:“陳叔叔很講情義的,我考上大學他也給我包了大紅包呢!”
陳恕道:“就是?!?/p>
老周哭笑不得:“你那二流大學還好意思掛嘴邊呢?人家諾諾姐姐在國外讀的什么學校你知道不?”
“不知道。她都幾年沒回來了?!鼻偾賳枺骸瓣愂迨?,我諾諾姐是不是不回來了?”
陳恕手頓了下,心里突如其來的痛感令他垂下眼簾,再抬眸時卻又勾起一抹笑:“對啊,不回來了?!?/p>
這夜的酒喝得有點急,琴琴明天要回學校不能晚睡,老周帶著她先走了,陳恕喝到十一點,小暖送他回家,兩人踉踉蹌蹌上樓,他倒在床上半醉半醒,小暖四下打量他的住所,然后笑嘻嘻地趴在他耳邊:“平時就你一個人?。繒粫珶o聊了?”
“有點兒?!?/p>
“那你沒想過找個伴?”
“你是說讓我養(yǎng)只貓或者狗?”
“呸!”小暖打他的胳膊:“我是說女人,你少裝蒜!”
他輕聲笑了。
小暖望著他發(fā)愣:“你說你怎么……這么好看呢?一直單著都浪費了?!?/p>
他抬手搭在額頭上:“是啊,我今年已經(jīng)四十一了?!?/p>
小暖忍不住親親他的下巴:“我不嫌你老呀,”女孩紅著臉:“誒,你這幾年身邊都沒女人?。磕?,那方面的問題怎么解決的呀?不怕憋出病來?”
陳恕覺得好笑,“你說什么?”
小暖手指在他胸前劃啊劃:“就這么放不下胡菲么,她都結(jié)婚幾年了,連孩子都有了呢?!?/p>
他抓住她的手指,不置可否。
女孩坐到他腰上,脫了衣服,俯身貼著他,見他沒有反應,便輕輕地吻他的耳朵和脖子。
陳恕被弄得有點癢,啞聲笑起來。
小暖拉起他的手,“這什么呀,都褪色了?!?/p>
他睜開眼睛看著手腕上的紅繩,一時沒說話。
女孩挑逗的嘴唇再次覆下來,他別過臉避開,“困了,你回去吧?!?/p>
“哈?什么?”
他翻了個身;“方子知道估計會發(fā)瘋,你別鬧了?!?/p>
小暖愣怔半晌,攥著小拳頭打他的背:“臭男人,混蛋!”
說著跑到陳諾房間睡了一晚,天沒亮就走了。
冬季悄然而至,轉(zhuǎn)眼這一年又快過去,余生大概也就這樣了吧。
十二月中旬的一天,陳恕去小寒寺拜佛,下山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,是從法國打來的。
對方操著蹩腳的中文告訴他說,雷歐老先生最近聯(lián)系不上陳諾,非常擔心,于是找他問問情況。
陳恕顯然十分不解:“什么叫聯(lián)系不上?”
“她的電話打不通?!?/p>
“去學校找過嗎?”
“學校?中國的學校?她兩個月前回國了,我們沒有那邊學校的聯(lián)絡方式?!?/p>
陳恕心往下沉。
“她是作為交換生回去的,在中國北方的D市讀書,你不知道嗎?”
他現(xiàn)在知道了。
在她悄無聲息回來兩個月之后,以這種方式,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