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心悅你多年,本來我還以為你當(dāng)知道,可你總是對我若即若離,我實在猜不透你的心思,前頭那兩回是我不莊重,可是我不后悔……”他把她的臉扶起來,望著她的通紅的淚眼,輕輕說道,“我不是你的家主,也不是你的恩人,更不是你的兄長,我只想做你的夫主,可你若真對我生不出那種心意,這點成人的雅量我還有,到那時我找母親去說,將來替你謀個你中意的郎君,我讓你風(fēng)光出嫁?!?/p>
泠葭緊緊揪住他的前襟,一顆心攪得七零八落,她并非草木,這些年朝夕相對,他那樣的心性,方才那番剖白,已是他走到盡處了。
如今她經(jīng)受百般煎熬,聽他那樣說心頭彌漫無法言喻的甜蜜,可現(xiàn)實又?jǐn)[在眼前,她與他之間,又豈止是門第身份的溝壑?便是她邁出那一步,也不過就是做個夙夕得侍巾櫛的妾室,可她太了解自己了,她能做到與主母正室順意伏低,可她做不到與人分享他,她心頭生著蓬勃的心念,只想他愛她一人,只有她一人,她不愿與人分享他,不愿像當(dāng)年母親一樣,無數(shù)的夜晚一遍又一遍打探父親去了哪個妾室那里,可這奢侈的念頭她不敢宣之于口。
他一再的咄咄逼人,收緊指節(jié),“今日你我就把話說開,如果你當(dāng)真對我別無他想,你就直說,我也死了心,將來信守承諾放你走,如何?”
一雙溫?zé)崾终婆踔哪?,她在他眼睛里看見星銳的光,在她的注視下,他的手竟微微顫抖,氣息也開始不穩(wěn)。
這個人,她見過他殺人如削金斷玉,見過他多少次死里求生,見過他受不計其數(shù)的傷,可她從來沒見過他怕過什么,又何曾流露出這樣的神態(tài),忽然間,她神識大開,清明靈臺。
“你竟然騙我?!便鲚鐗|腳湊近他的臉,盯著他的唇,輕嗅了嗅,才道,“你昨日確是去了煙花之地,卻并沒有行那腌臜之事?!?/p>
這話并不是詢問,而是語意肯定的陳述。
他并未做回應(yīng),而是依然專注的等著她的答案。
泠葭不知怎么的,腦海中忽然想起當(dāng)年積由羅寺的鐘聲,她曾整整聽了一年,每日清晨,年輕的沙彌都會在早課前例行敲鐘,她每每在清晨的薄霧中,被鐘聲吵醒,然后感嘆自己又多活了一日。
如今不過換了一種形式罷了。
她踮起腳,蓮花一樣的粉嫩的唇瓣貼上他的唇角,他的唇有些濕冷,原來冷的不止她一個,下一秒,她便被卷進(jìn)他的唇舌之間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食酸使人明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