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!”
一聲凄厲的呼喊從她的身體里發(fā)出,渾身無法抑制的顫抖,胡亂揮動的手臂打翻了矮桌上的燈盞,燈油落在褥子上,豆大的火星子就燃起方寸火勢。
傅燕樓一把抓過引枕壓上去,方才熄了火勢。
抬眼再去瞧她,正拉攏著衣衫往榻角縮去,一臂橫在身前,滿臉戒嗔與防備。
傅燕樓擰眉看著她,想自己一路年少功成,鮮少有求而不得之事,難不成她真成了他這輩子的癡心妄念?
人人都說他霸王性子,可他從未強迫過她什么,若她真的不愿,他亦不會勉強,男歡女愛貴在你情我愿,若是強行為之,他知道她亦會順從自己,可那樣不但傷害了她,更折辱了自己。
泠葭吸吸鼻子,“大公子救我脫苦海,我早就是你的人了,只是我原想為奴為婢,一生聽憑使喚,無有不從?!?/p>
傅燕樓一瞬不眨地看著她那花瓣兒似的紅唇一開一合,直覺下腹那股邪火愈發(fā)難抑,他冷笑一聲,“我不缺人使喚?!?/p>
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泠葭也是憋了口氣,只把眼兒一閉,挺起身,硬聲道:“那便來吧,我孤身遺世,身無長物,這身皮囊您既想要就盡可拿去!”
傅燕樓怒極反笑,“你覺得我是那等喜好漁色之徒?”如今他才知道,原來這世間有種利器可以傷人于無形,他早早捧出一顆心,就勿怪人家三言兩語就將它盤剝得鮮血淋漓。
聽得這話泠葭也知道有些過了,忙睜開眼,見他已直起身,看都不看她,反手將半褪的寢衣拉攏上,聲線清寒,“你走吧,放心,你既不愿,以后再不會這樣了。”
他向來說到做到,可她聽得這保證卻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意亂,明明他放過自己了,可他如今這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又令她莫名煩躁,怎么會這樣?
“我?guī)湍便鲚缫娝孕写┮?,擔心他左肩傷口剛料理好,一番動作恐又要崩裂,連忙爬起來想幫他穿衣,可指尖都沒挨著他衣角,就被他閃躲開。
“不早了,去歇著吧,我這里不用人伺候了?!?/p>
他丟下她,自行回了內寢,只留下她一人呆坐。
原本身上起了汗,可現(xiàn)下冰涼一片,她收拾好自己,失魂落魄地回自己的下處,一夜無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