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黎容早早就醒了。
心里存著事,他有點睡不踏實。
從枕頭上起來,黎容裹著被子,給岑崤和簡復(fù)拉了群聊——
友情幫助班長搬家群。
【黎容:醒了么大家,又是美好的一天了:)@岑崤@簡復(fù)】
【岑崤:......】
【簡復(fù):......什么鬼群?!?/p>
【黎容:看群名?!?/p>
【簡復(fù):大周末我得睡個懶覺,下午去下午去?!?/p>
【岑崤:讓他睡吧,晚點也沒事?!?/p>
【黎容:好的,那中午飯省了?!?/p>
【簡復(fù):摳死你算了?!?/p>
黎容也不想從溫暖的被窩里爬出來,關(guān)了群消息,他向后一仰,又歪倒在大床上。
他枕著松軟的乳膠枕頭,望著眼前的大衣柜發(fā)呆。
這是他在家里呆的最后一天了,有時候他也會恍惚,好像現(xiàn)在的生活才是夢,而他一覺醒來,還是紅娑的科學(xué)家,還在為了GT201項目努力。
窗外太陽越升越高,陽光逐漸爬上他的床,睡在他枕邊,黎容回過神來,用腦袋蹭了蹭那團陽光。
簡復(fù)和岑崤下午還是來了。
知道今天要干活,岑崤穿了件彈力十足的長袖衛(wèi)衣,一條寬大的運動褲。
天氣不那么冷,他隨意扯起袖子,露出一小節(jié)結(jié)實精壯的手臂。
并不怎么出名的品牌,也因為他身材練的好,顯得格外值錢。
黎容的眼神在他若隱若現(xiàn)的胸肌上流連片刻,又滑到青筋繃起的小臂,然后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。
上次摸這個胸肌,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。
簡復(fù)滿臉的不情愿,一進屋就開始發(fā)牢騷:“下次你就是求我我都不會把卷子給你,套路我就算了,你還套路我哥,哎他怎么把你坑來的?”簡復(fù)扭過臉看岑崤。
岑崤和黎容對視一眼,淡定道:“寫作業(yè)?!?/p>
簡復(fù)一拍大腿:“靠!好心機,我就知道天上不能掉餡餅!”
簡復(fù)一邊說著,一邊隨意掃視黎容家的裝修。
這是他第一次來黎容家,多少有點好奇,但看了一圈,他的眉頭卻越皺越深:“這就是網(wǎng)上傳的沸沸揚揚的豪宅?”
黎容家根本就算不上豪宅。
這片別墅在舊城區(qū),以前經(jīng)歷過一次動遷,建成別墅后給了原戶主購房優(yōu)惠,能買得起就住,買不起可以拿賠償款去別的地方買。
黎容家還是有一定財力,就直接換了別墅住。
但這別墅也完全不奢靡,就一個院子一個車庫,兩層樓四個臥室,以黎家醫(yī)療公司的收益來看,這房子簡直可以算是太低調(diào)了。
紅娑研究院其他教授,家里至少有兩個以上這樣的房子,可黎家出事以后清算資產(chǎn),他們就這一棟。
簡復(fù)這才發(fā)現(xiàn)網(wǎng)上的形容有多夸張,很多人甚至沒親眼看過這棟房子的照片,已經(jīng)幻想著黎清立住在洛杉磯那種傍山別墅里。
他以前是信了黎清立住豪宅開豪車的,但這也沒什么,黎家畢竟開公司,生活享受一些也是人之常情。
但親眼看到用來批判黎清立奢靡浪費,貪戀財富的證據(jù),他心情就有點復(fù)雜了。
如果連這個都是假的,那還有什么是真的?
黎容很善于察言觀色,他把幾個紙殼箱扔在一樓客廳,抬眸看了簡復(fù)一眼,意味深長道:“怎么,和你的想象不太一樣,覺得三觀有點崩塌?”
簡復(fù)咽了咽唾沫,輕哼一聲,眼睛往天花板飄,嘴硬道:“我三觀崩塌?我有什么可崩塌的,我經(jīng)歷的風(fēng)雨多了去了?!?/p>
黎容但笑不語。
不過簡復(fù)之后就沒再發(fā)牢騷,收拾垃圾搬箱子倒也挺賣力,熱出了一身汗。
黎容把父母的書和手稿從書房搬出來,用泡沫紙包著,小心的放在箱子里。
他蹲在地上,單手扯著膠布,開始封箱。
岑崤又把另一個整理好的箱子給他搬了過來。
和黎容相比,他的體力好多了。
黎容光是收拾那些書,已經(jīng)累的氣喘吁吁,雙頰漲紅。
體虛的人總是愛出汗,黎容胸前已經(jīng)濕透了,白T恤緊緊粘在他皮膚上,脖頸上的細小水珠還爭先恐后的往下滑。
他脖子上的皮膚很細膩,幾乎看不出什么毛孔,清透的汗液隨著他吞咽的動作顫動,有種說不出的誘惑。
黎容沒注意到岑崤逐漸深沉的目光,他深吸一口氣,低下頭,弓著背,用牙齒咬斷了膠布,又嫌棄的吐了吐可能殘留在舌尖的碎屑。
他一張臉蒼白的可憐,舌尖倒是紅潤的健康。
岑崤覺得有點口干舌燥。
岑崤:“有水吧?”
黎容喘了口氣,舔了舔干澀的唇,單手撐在箱子上,甩開汗?jié)竦念^發(fā):“廚房有礦泉水和小面包,別吃太多,晚上我訂了菜,一會兒幫我把陽臺上晾的東西取一下,你比較高。”
黎容昨天晚上把床單被罩和常穿的衣物統(tǒng)一洗了一遍,可洗過之后才發(fā)現(xiàn),烘干機壞了。
他只好把甩過的衣物掛在一二樓的小陽臺曬,好在周六天氣不錯,陽光充足,風(fēng)也很大,晾了一上午也基本都干了。
岑崤壓了壓心底的躁動,低聲道:“好。”
岑崤走了之后,黎容又開始檢查岑崤收拾的那個箱子。
然后他拿著筆,對照著里面的東西,在箱子上面做記號。
臺燈,加濕器,鬧鐘......
記著記著,黎容猛地想起了什么,筆尖一頓。
陽臺上晾著的,不光有床單被罩和外衣外褲,還有他七八條內(nèi)|褲。
一想到岑崤可能會幫他收內(nèi)褲,黎容就一陣眩暈。
他趕緊起身,也顧不得血壓上涌那瞬間的雙眼發(fā)黑,三兩步?jīng)_上二樓:“衣服我來收,你......”
話喊了一半,黎容及時剎住了車。
他咽了咽口水,目光落在岑崤的手臂上。
岑崤的左胳膊搭了很多東西,有被罩,有褲子,有上衣,但最上面的,是他的內(nèi)|褲。
岑崤淡定的又扯下來一條,搭在左臂上。
黎容的嘴角抖了抖,他只好佯裝鎮(zhèn)定的走過去,沖岑崤道:“你給我吧。”
他第一個伸手去抓的,就是自己的內(nèi)|褲。
岑崤垂眸看著,隨意道:“你愛穿四角的?!?/p>
黎容渾身一僵。
他當(dāng)然穿四角的,畢竟在認識岑崤之前,他是個清冷寡欲,在某件事上相當(dāng)內(nèi)斂克制的人。
四角的很好,穿什么外褲都不尷尬,還很舒服。
但岑崤的癖好肯定是他穿的布料越少越好,所以大學(xué)畢業(yè)之后......
黎容血壓有點上升。
現(xiàn)在的情況別扭就別扭在,改變他生活習(xí)慣的當(dāng)事人就在這里,曾經(jīng)發(fā)生過的事也歷歷在目,而他心知肚明岑崤這句話背后的含義。
青天白日的,他的腦子里平白開過一輛豪車。
作者有話要說:明天雙更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