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有鷺循聲回頭,就見一個穿著卡其色休閑西裝的男人手里拿著一迭資料朝他們走來。
看清岑有鷺的臉,那人猛地頓住腳步,活見鬼似的倒吸一口涼氣。
“我操!”
他瞪著岑有鷺出神了好一會兒,直到尚清有點不爽地側(cè)身擋住他的視線。
“李恭,別盯著人看?!?/p>
叫李恭的男人這才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,一個箭步?jīng)_上前,響亮地在尚清肩頭甩了一巴掌。
“我操,你小子太牛逼了!大爺?shù)?,我真是佩服你!今兒別走啊,我們407必須聚一頓?!?/p>
他幾乎是亢奮地從衣兜里掏出手機,死死攬住尚清肩膀不讓人溜走,一邊飛快按下一串號碼撥了過去。
尚清面色無奈,低頭跟岑有鷺解釋:“我室友,啥都好就是特別熱情。今晚可能要聚餐,你想去嗎?不想的話我就推了?!?/p>
岑有鷺搖了搖頭,“沒事,能去?!?/p>
有外人在,她低頭輕輕扭了扭手腕,試圖抽回手,尚清卻將她抓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的。
“別怕,他們不會問?!彼f。
一旁的李恭跟磕了藥之后又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中了彩票似的,兩眼發(fā)光,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。
“喂,老王,你猜我今兒看見誰了!”
“尚清!這小子又偷雞摸狗地混進(jìn)來了,還帶了那個誰!”
“……嘖,怎么不可能,你來看了就知道了!晚上老地方見啊,別說哥們兒沒通知你。”
李恭雷厲風(fēng)行地掛斷電話,迫不及待在褲子上擦了擦手汗,兩手一起跟岑有鷺握了一下,動作堪稱恭敬。
“您好您好,我和電話里那個老王都是尚清室友,一起保研的本校。難得見次面,今天晚上一起吃頓飯吧?!?/p>
他和岑有鷺第一次見,就算加上室友女朋友的關(guān)系也不至于表現(xiàn)得這么熱情。光是兩人打招呼客套幾句話的功夫,李恭的眼睛像是粘在岑有鷺臉上似的,摘都摘不下來。
岑有鷺因為外貌出眾,經(jīng)常會被迫接受男性的各種凝視,對此非常熟悉。他們的視線仿佛地溝油一般糊在身上,油膩且令人反胃。
但李恭的視線顯然并不屬于這個范疇,他眼睛瞪得幾乎要脫出眼眶,干干凈凈地焊在岑有鷺臉上。除了驚嘆之外沒有第二種情緒,仿佛山區(qū)學(xué)生第一次踏入科技館——原來書上說的這個東西在現(xiàn)實中長這樣啊。
尚清見岑有鷺被看得不自在,指著李恭手里的資料提醒道:“老李,你拿的這個是干嘛的?”
李恭本科期間就在學(xué)校的宣傳部里勤工儉學(xué),天天拿著資料當(dāng)牛做馬,以尚清對他的了解,現(xiàn)在估計也還沒擺脫牛馬的身份。
果不其然,李恭哎喲一聲,這才終于舍得收回目光,帶著資料匆匆告別。
他走兩步,又回頭望岑有鷺一眼,嘴上嘟囔著“真是難得一見”,然后又搖著頭走了。
見人走遠(yuǎn),岑有鷺一肘子捅在尚清腰上。
“怎么回事?”她咬牙切齒地問,“先是王姐,又是你室友……”
想到某種可能性,岑有鷺牙疼地嘶了一聲,“你不會在你們學(xué)校發(fā)我的尋人啟事吧?”
“沒有?!鄙星迕嫔蛔匀坏胤裾J(rèn),“晚上他們肯定會告訴你的,我、我不好說……” ↑↑尚清頓了一下,眼睛危險地瞇起,掐著岑有鷺的下頜將她的嘴捏得嘟起。
他未雨綢繆地警告道:“你知道了不準(zhǔn)笑我?!?↑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