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廳內(nèi)的焦點和中心不再圍繞著程渡和舒檸展開,芋圓也放棄了要和舒檸套近乎的想法,因為他發(fā)現(xiàn)這兩人之間互相吸附的氣場太強(qiáng),任何人都插不進(jìn)去。
芋圓都能看出來的事,其余人也就不去自討苦吃了。畢竟狗糧吃幾口是新鮮,吃多了就能琢磨出那還真不是人吃的東西。
所以當(dāng)程渡和舒檸提出要先行離開時,他們誰都沒有出言挽留,連客氣一聲都沒有。
程渡牽著數(shù)檸從另外一條回廊繞回前臺,圍桌擺放的一臺別致詭異的神龕吸引了舒檸的目光。
神龕這東西在很多講究風(fēng)水的公司都能見到,圖好寓意圖好彩頭。往往生意做得越大、官當(dāng)?shù)迷酱蟮娜?,背地里越重視玄學(xué),行要事之前都得找高人算算。演藝圈也是如此,坊間有“大紅靠命”的說法,很多劇組開工前都要舉辦特定的開機(jī)儀式。
舒檸之所以能注意到它,是因為別人的神龕里供奉的多是財神、觀音、關(guān)公之類的神物,而WIT的這只神龕里,則供奉了一只威風(fēng)凜凜的變形金剛。
舒檸輕輕蹙眉:“誰放的變形金剛?”
程渡面露好奇:“不能放變形金剛嗎?”
“對啊,不能嗎?”身后響起另外一道清朗中透著困惑的男聲,來人是今晚一直未露面的魏擎。
魏擎有些商務(wù)贊助上的事情要收尾,同樣姍姍來遲,他與舒檸和程渡在此處相遇。
“你們可以不信,不擺神龕就是了,既然擺了就正經(jīng)點?!笔鏅師o奈地笑著解釋,“供奉一個變形金剛,神仙老爺們會生氣的。”
魏擎一拍腦袋,“我說怎么這兩個賽季打得那么艱苦,BO5打滿,BO7打滿,就沒有贏得輕松過,冠軍都是打穿敗者組拿來的。俱樂部總是莫名其妙地有設(shè)備失靈,上個月水管還爆了一次,整個五層全淹了。”
程渡默不作聲。
魏擎自詡是個無神論者,但他的唯物主義顯然是具有中國特色的。要用的時候臨時抱佛腳,不用的時候翻臉不認(rèn)人。魏家老爺子很講究這些,找政府拿地前都要找人估風(fēng)水,連他名字里的“擎”都是找人算來的。魏擎一直挺不屑的,但不可否認(rèn)的是,他們家的生意確實是越做越大。
WIT冬季賽失利后,魏擎在一名風(fēng)水大師的建議下,決定在此處擺放一個開過光的神龕。他本就心不誠,下車的時候只拎了神龕,把原本要在神龕里供奉的關(guān)公遺忘得一干二凈。
待到魏擎拿了關(guān)公再度返回此處時,空蕩的神龕里不知被誰放了一只用樂高拼好的擎天柱。
大家都覺得挺酷的,封建迷信與現(xiàn)代科幻的大膽碰撞,誰看了不說一句行為藝術(shù)呢?魏擎也覺得放擎天柱的人簡直太有才華了。
于是這個不倫不類的神龕,就這樣在WIT擺放了整整兩個賽季。
“程渡,你知道放擎天柱的人是誰嗎?”魏擎看架勢是要秋后算賬。
“不知道。”程渡沒什么表情,將神龕里不應(yīng)該出現(xiàn)的擎天柱取出,主動請纓,“我去把關(guān)公換回來?!?/p>
程渡讓舒檸等他幾分鐘,他去去就來,徒留舒檸和魏擎兩人大眼瞪小眼。舒檸和魏擎接觸的機(jī)會不多,但是她知道魏擎是一個心熱之人。對于魏擎,舒檸是既感激又慚愧。
趁著程渡離開的間隙,舒檸委婉地向魏擎表達(dá)了自己的感謝。
魏擎看起來挺無所謂的樣子,就在舒檸以為他壓根不想聽這些時,他緩緩開口道:“程渡是我學(xué)弟,又是我俱樂部的選手,沒道理讓外人欺負(fù)。”
舒檸持續(xù)客套:“謝謝你愿意讓我公開戀情?!?/p>
這回魏擎輕笑了聲:“你是何淼淼的人,我不愿意也得愿意?!?/p>
舒檸敏銳地嗅到了一股八卦氣息,身上的小雷達(dá)立刻發(fā)動,她明知故問道:“你很怕何淼淼嗎?”
魏擎沒立即回答,原本有些倦懶的神情褪了幾分,挑眉看過來:“何淼淼最近在忙什么?”
“她還能忙什么?!笔鏅幷遄弥迷~,“賺錢啊,然后…”
“換男人?”魏擎倒是比舒檸直接得多。
“算是吧,你不如自己問她?” ↑↑魏擎的笑聲里溢滿了濃烈的自嘲,“我今年叁十歲了,在何淼淼那,我大概是個老男人吧?!?/p>
“你和她不是同學(xué)嗎?”舒檸記得何淼淼與魏擎年紀(jì)相仿,WIT俱樂部還有何淼淼的入股,不過印象中何淼淼是光拿分紅不管事的。
魏擎又淡淡開嗓:“二十五歲以后,何淼淼就沒怎幺正眼看過我?!?/p>
眾所周知,何淼淼的男朋友永遠(yuǎn)不超過二十五歲,“她的喜好挺固定的?!?/p>
魏擎臉色稍稍變了變:“不說這個了?!彼黹_話題,這回說的是舒檸和程渡的事,“怎么樣,公開戀情的滋味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