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韓俊明,你是不是沒記性?”
流螢仰著頭瞧著他,盡管心里突突地跳,她依舊不想讓韓俊明得逞。
韓俊明聳聳肩,“兒子只是提醒小娘,別忘了許我的獎勵,畢竟昨晚熬了個大夜,今天又要給小娘奔波。”
流螢眨眨眼,覺得他這般行徑簡直可笑,“你就不怕我賴賬?”
“哪能呢,小娘舍不得兒子。”
“哈?!?
這話說的就有意思了,他一早瞧出流螢愿意同他周旋,總是留有余地,說明他心里有他。他急于確認(rèn),便將這事兒掛在嘴邊,流螢倒也沒否認(rèn),就這么一笑了之,甩下他向外走。
隨后流螢才想起來韓俊明方才說的話,怎地為她奔波?當(dāng)是韓正卿又安排了什么。
“你今兒要去哪兒?”
韓俊明坦言道,“找?guī)讉€朋友,二哥不在,得想點旁的法子讓警署幫咱們找人。”
“什么法子?”
“這不能說,兒子先賣個關(guān)子,等辦成了再告訴小娘,辦不成也別讓人看笑話。”
對于韓俊明直接的隱瞞,流螢扁扁嘴,“我可沒看你笑話?!?
“我就說小娘舍不得兒子?!?
韓俊明低下頭在她臉上親一口,隨后彎著眼睛先一步走出去,流螢嘆口氣跟在后頭。
若是韓正卿安排的,這事兒十有八九錯不了,流螢心里也就不那么擔(dān)憂,只等著韓俊明成了事回來報喜就好。
韓俊明的背影就在她的前面,照舊邁著悠哉悠哉的步子,可她眼里卻像是換了一個人,一瞬間竟有些恍惚。
原先她視這人如豺狼虎豹,現(xiàn)下卻是她的前鋒四處奔忙,韓正卿雖不在她身后,卻總讓她感覺自己始終都在他的視線里。
她像是落在一團緊實又柔軟的面里,就像元宵里的糖塊,慢慢化成柔軟的糖心。
他們走出來的時候,敖文昊已經(jīng)回來了,孩子也交到他的手上,這娃娃的睡相很是可愛,回到親爹懷里睡得更是沉。
韓心遠(yuǎn)不敢大聲說話,只悄悄來到流螢身邊。
“文昊過去問了,沒有人知道金掌柜去了哪,不過有一樣,店里伙計都在,沒有人同金掌柜一起出去?!?
流螢心里一涼,“那就是說,你見過的那人,就是金掌柜的同伙,你是唯一見過歹人的。”
韓心遠(yuǎn)點點頭,“那人是個國字臉,三角眼,比較好認(rèn),待警署來人我就去畫個畫像,通緝他!”
流螢點點頭,又問道,“心遠(yuǎn),你知道報館能查到發(fā)過的新聞底稿嗎?”
韓心遠(yuǎn)不明所以,“螢螢想要查什么新聞?”
“我想,金掌柜能這么做,必定不是小數(shù)目,這么一筆錢丟了,不管是哪家,定是不會悶不做聲,咱們能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,心里也算有個底氣,若事大戶,咱們或許能同人家一起使使勁,想想對策,盡快找到迎春?!?
聞言,韓俊明倒是笑了一笑,“小娘還真是冰雪聰明,不過不必了,一來,去翻餿報紙就是大海撈針,二來,這事壓根就沒登報?!?
流螢不解,“沒報?為什么?”
韓俊明點點頭,不再言語。
韓心遠(yuǎn)皺起眉頭,沉思片刻,他挑起眼皮看一眼韓俊明,又默默將視線移走。
“老四,你有什么想說?”
韓俊明捕到他的視線,揪著他不放。
“我怎么知道?我什么都沒干?!?
韓心遠(yuǎn)莫名其妙,但言語間卻又滿是怒意。
“那行吧。”
韓俊明也不糾纏,抬手將窗邊立著的雞毛撣子拿來放在流螢手中,“我先辦事去了,小娘好好掃掃灰?!?
韓俊明揚長而去,流螢回過頭,韓心遠(yuǎn)就在自己的面前,她眨眨眼,忽然想明白他一直有件事沒同她講。
流螢抬起眼直視著韓心遠(yuǎn),她將雞毛撣子握在手中,雙手攥緊了問道,“心遠(yuǎn)我問你,前些日子,你到底是因著什么被捕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