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正卿跪在她腳邊,誠懇地認錯,“都是兒子的不是,是我鬼迷心竅,一時忘形,母親要打要罵,兒子都受著,只求母親能對她照看一二?!?
他話里話外都往自己的身上攬,二姨太聽出來他更在意那個小賤人就更生氣。
“我不管!別喊我母親!我沒你這樣的兒子!你老子要是發(fā)現了,我也保不了她!我又不是菩薩,灑灑水就能救人一命?!?
韓正卿說道,“若菩薩知道是兒子強要的她,卻又棄之不顧……”
“你強要的她?!”
二姨太不可置信地看著韓正卿,這個兒子從未讓她操過心,這么多年連個情債都沒惹上過,怎么還能強要了這丫頭?這賤婢是給他下藥了不成?
二姨太冷哼一聲,“那浪蹄子勾引你,半推半就的,你就上她的套了?”
“非也,”韓正卿沉著應對,“流螢此前尚是完璧,并不懂男女之事,確是兒子忘形,強要了她?!?
二姨太瞧出他面色已露不悅,言語處處維護,端出個處子開苞的辛密來,想是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心。
她扁扁嘴,忍不住咳嗽兩聲,手掌一伸,“你說完璧就完璧?證據呢?”
韓正卿頓了頓,從口袋里將手絹掏了出來。
二姨太抬手將手絹抽過去,抖開瞧了瞧,上頭確有血跡斑斑,倒也是新鮮的,便嫌惡地丟了回去。
“行吧,就是可憐你弟弟出門公干,這丫頭讓你先得了手。你那個傻弟弟呀,要是沒有我護著,得讓你欺負死。”
韓正卿略略一笑,答道,“他有迎春,不算不公?!?
二姨太嘆氣,端起茶杯抿上一口。
她心里清楚,從小到大她都偏向老叁,韓正卿從不問她要什么,這回他這樣求她,她就不能再傷了孩子的心。
茶水一飲而盡,二姨太緩和了神色,將茶杯放到桌面上,抬手扳過韓正卿的臉,左右各看了看,問道,“你什么時候走?”
“明日晌午。”
她瞧他臉上沒有大礙,便嘆口氣說道,“你忙吧,你爹躺著呢,在這山上,我?guī)湍悴m住了大太太,你那小賤…心肝兒就死不了。”
聞言,韓正卿一個頭磕下去?!罢渲x過母親。”
二姨太言出必行,這點上他還是十分放心的。
“得了。”二姨太一拍大腿起身,“隨我進屋去,瞧著她傷得不輕,人家頭一回,你也不說憐惜點兒,這弄壞了,小心將來生不出孩子。”
韓正卿笑笑起身,背著手跟在她身后。他手掌握拳,掌心還有絲絲縷縷的疼。
書桌后面的紙簍里躺著那些碎瓷片,有一片的茬口上染著明顯的血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