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怪韓正卿給她通電話,讓她不離左右,想是這孩子早就清楚了一切。
二姨太心里氣,卻也發(fā)苦。流螢這丫頭還真是能耐,自己兩個兒子都栽在她手上不說,還早早搭上了二少爺。
可韓正卿既然囑托了她,她只得先去救人。
老大向她求過的所有事情,全是為著流螢,她知道流螢在韓正卿心中的分量非同小可,卻不明白老大是著了什么魔。她不敢見死不救,好歹先按住了事情,一切都得等老大回來再細(xì)細(xì)盤問。
二姨太原是希望這事沒有鬧大,畢竟老爺還在,哪知她找到她們的時候屋里已經(jīng)一片狼藉,那婆子正騎在流螢身上行兇,她想也沒想,搬起桌上的硯臺就砸了下去。
她探了流螢的鼻息,還有氣。
這丫頭也是命好,那婆子有她兩個身板寬,加上常媽媽兩個人,竟然沒能弄死她。
二姨太又去瞧了常媽媽,人已經(jīng)成了一灘血肉,她好一陣子反胃,幸而韓俊明學(xué)醫(yī),她曾去他的醫(yī)院里見過不少標(biāo)本,還有泡在罐子里的胎兒,眼下見個死人還不至于嚇得走不動道。
她將那婆子踢開,將流螢從那婆子的身子底下拖出來。
她身子本就不好,這一番折騰累的她坐在地上直咳嗽,“小賤人……咳咳,攤上你可真晦氣!”
二姨太在流螢胳膊上擰了一把,解了氣,再將她身子撈過來趴在自己腿上,流螢半張臉又紅又腫,耳朵也受了傷,一路紅到后頸。
韓正卿囑托她將人看好,這人差點(diǎn)一命嗚呼,她心里后怕,若是落個殘疾,老大回來也得同她黑臉。
“流螢?流螢?”
她晃了晃流螢的身子,流螢沒有反應(yīng),二姨太只得自己探她的傷勢。
脖子上一圈紅紅的掐痕,有些地方泛著紫色,二姨太指尖勾著流螢的領(lǐng)口向后滑,撥開凌亂的頭發(fā),她的瞳孔里映出一片火紅。
二姨太倒吸一口涼氣,瞳孔驟然縮起,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“你、你、你,難道你是那個…哦…怪不得…”
怪不得老大如此緊張這丫頭,事事處處都替她籌劃,緊張地跟個什么似的。
頭一回去流螢的院子,她就覺得奇怪,這別院翻修她是知道的,只是流螢這屋子的陳設(shè)令她意外,瞧著陳舊,實(shí)際處處都是上好的材料。
這個月,老大著急忙慌地開了幾門新的生意,將自己累得半死,怕也是想盡早脫離老爺自立門戶。
當(dāng)他得知老叁下了藥,只問了句還有多久,如今看來,他并不是擔(dān)心老爺?shù)膲蹟?shù),而是在與老叁賽跑,讓流螢脫離苦海的人只能是他,這個人情,他絕不可能讓老叁拿走。
這一個來月,林林總總,一幕幕輪流出現(xiàn)在二姨太眼前,她瞬間紅了眼眶,將流螢的腦袋抱在懷里,“傻孩子,真是傻孩子!”
二姨太想明白了,便掏出帕子給流螢擦臉,這會兒瞧這丫頭煞是順眼,又可愛又耐看。
“嘖,我兒子的眼光總是錯不了?!彼龑⒘魑?zāi)樕系耐敛羶簦侄嗽斄艘粫?,眉頭復(fù)又皺了起來。
“只是你這身份還得藏一藏,唉,希望老天保佑吧,真是苦命的孩子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