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螢更困惑了,為什么呢,這不是把自己往牢里送嗎?
韓正卿瞧她問得越發(fā)細(xì)致,徑自說道,“父親素來不喜我與她來往,那天卻接納了這事,還送我好酒,待我醒來不久何管家便登了門,我報(bào)官,原是為著自證清白,卻不想惹了官司?!?
“惹了官司?”
流螢才明白,他的難過里,還有懷疑父親陷害自己的那一份,細(xì)細(xì)想來,甚是恐怖。
韓正卿點(diǎn)點(diǎn)頭繼續(xù)說道,“好在后來擺平了?!?
“那、那老爺,老爺不喜這事,總不至于陷大少爺于不顧…”
“說的在理?!?
韓正卿答得平常,流螢似乎忽然讀懂了他沉靜如水的面色與波瀾不驚的目光,那里有太多的失望,乃至絕望。
“大少爺…真的覺得這話在理嗎?”流螢遲疑片刻,還是問了出來。
“父親也是這樣解釋。”
“那大少爺相信嗎?”
流螢明知故問,韓正卿沒有作聲。
“你先前不是說…不想騙我?”
若這人不對(duì)她撒謊,她便愿意信他。
韓正卿沉默片刻,微微搖了搖頭。
“不信?!?
流螢小手絞著餐巾,微微地發(fā)抖。
韓府里沒有任何一個(gè)人懷疑過韓正卿對(duì)老爺?shù)闹孕呐c孝順,這么多年的辛勞奔波原都是裝的樣子,若是她將這個(gè)傳出去,他許多年的隱忍蟄伏全都白費(fèi)。
他該是怎樣相信她,才愿意這樣對(duì)她講明。流螢自己都沒想過,得到這個(gè)答案之后,該將他的信任置于何處。
她站起身來,走到韓正卿的身側(cè),他仰著臉看她,嘴唇動(dòng)了動(dòng),終是沒有發(fā)出聲音。
流螢伸出手將他的頭抱在懷里,臉頰貼著她柔軟的乳,韓正卿不自覺地拱了拱,真軟。
大手順著光滑的大腿向上滑,停在裙擺堪堪遮住的地方。
“回房去?”
流螢忽然推開他,“干、干什么?你不是…不…”
韓正卿悶笑,“還道你會(huì)害羞,原是喜歡大庭廣眾這般親昵。”
“哎呀你這人…怎地這樣…不知羞!”
流螢臊個(gè)大紅臉,挪回自己位子坐好。
韓正卿啟口,要再逗她兩句,流螢卻忽然變了臉色。
他回過頭,瞧見何管家急匆匆地走過來。
“大少爺,”他朝流螢方向看了一眼,微微欠身,“四姨太?!?
“何、何管家我,我就是…”
流螢坐立不安,正想著如何解釋,何管家卻沒有再看她,只專心對(duì)韓正卿說話。
“大少爺,您回去瞧瞧吧?!?
韓正卿手掌在桌面上一按,眼神示意流螢稍安勿躁,而后再將視線拉回何管家臉上。
“什么事?您怎么找到這來的?”
何管家擦了擦額頭汗水,直言道,“問了老陳,說您中午有飯局,我又問了飯店,知道您在這,這緊趕慢趕,怕您走了,家里…家里出事了?!?
他警惕地看一眼流螢就要俯身耳語,韓正卿攔住他,“四姨太也是家中主人,有什么事直說無妨?!?
何管家只好杵在原地躬著身子答話,“四少爺失蹤了,老爺急壞了,打了三姨太,您快回去瞧瞧吧?!?
韓正卿眉心微皺,“父親?為何要打三姨太?”
何管家道,“三姨太…摔了一跤,見了紅,總之您快回去瞧瞧吧!”
韓正卿目光黯沉下去,起身對(duì)流螢說,“我隨何管家回去,你自己叫個(gè)車回別院,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?!?
不等他走,流螢忙抓住他的衣袖,她眼睛睜得大大的,“小姐…有身子了?”
韓正卿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“那、那老爺…為什么…”
老爺為什么會(huì)動(dòng)氣?這事…該是喜事。
流螢惴惴不安,心中升騰起一種不好的預(yù)感。韓正卿一句話便讓她心里的不安落了地。
“父親早年好用些猛藥,很早前便不能生育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