盡管于蘇停而言,家里是被重男輕女的風(fēng)雨云籠罩著。但到底是濃于水的血緣親情,挑挑揀揀,總是能找出動人回憶。
這樣無波無瀾地過了一周,蘇停只覺著和母親的關(guān)系,好像比過去23年都要親近。
這天上午,蘇停見母親買完早餐回來,面上卻突然掛上抹憂色,就問她怎么了。
蘇母將豆?jié){遞給她,嘆口氣,“你爺爺周年了,要掃墓,你爸想讓我后天回來一趟,我想明天下午走?!?/p>
蘇停微怔。
爺爺在她一歲時就去世了,生前留給她的印象不多,只知道給她取了個名——停。
但母親既然開了口,蘇停雖然不舍,還是答應(yīng)了。
或許是即將短暫別離,當(dāng)晚蘇停睡得并不安穩(wěn),只覺耳邊嘈嘈雜雜的。
第二天上午又睡了很久,醒來之后已是晌午,轉(zhuǎn)頭才發(fā)現(xiàn)床邊多了束花——紅色康乃馨混雜著玫瑰與劍蘭,鮮艷是鮮艷,就是顏色有點雜,模樣么有點丑。
“媽,來人了么,誰送的花?”
“哦,還是你那個學(xué)生,見你睡得熟沒叫醒你。”
蘇母背對著她,正在收拾背包,不知怎的,聲音甕甕的,見蘇停醒了,簡單道完別,蘇母便離開了。
房間里只有她一人,瞬間空落落的。
蘇停嘆了口氣,也不想刷手機,只覺著無聊,正猶豫是否再睡一會,沒想到,幾分鐘后,門就被人推開了。
蘇停抬眼看去,居然是林川澈,“你怎么又來了?下午不上課?。俊?/p>
“什么又來了?話說,我剛剛在醫(yī)院大門那遇見阿姨了?!?/p>
林川澈徑直走進來,覷見那束花,眼角輕挑,似笑非笑著吐槽道,“嘖,蘇停,你這花可真丑?!?/p>
出事以來,幾乎罕見林川澈以這種語氣神色打趣她。
蘇停一時只覺可愛,笑笑說,“是啊,你的花怎么怎么丑?”
“我的花?什么我的花?”
蘇停見林川澈還裝模作樣,揚起胳膊便想捏捏他的臉,“怎么,今天買了束丑花還不肯承認?”
“沒買花啊。我剛放學(xué)過來啊?!绷执ǔ焊┫律頊愡^來,乖乖地任她捏圓搓扁,可面上驚異之色愈濃。
林川澈頓了頓,又輕咳一聲,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出一個在他看來非常肉麻,非常油膩,但此時此刻分外想喊的稱呼,“寶貝你睡傻了?”
他揚揚手機屏幕,“你看,才12點20?!?/p>
蘇停這才頓住動作,“我媽說的,你來過了呀?!?/p>
這時,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。
兩人這才發(fā)覺,哪里似乎有點不對,對視一眼,林川澈起身去開門。
房門打開,門外站著一對中年夫婦,滿眼滄桑痛苦,可面上卻含怯意與感激,手里緊緊捏著薄薄一張紙。
林川澈垂眸看去。 ↑返回頂部↑紙上首行赫然是叁個大字——諒解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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