歡瞳篤定:“肯定是小侯爺招惹到我們家少爺了。”據(jù)他觀察,小侯爺偶爾會在他家少爺面前嘴欠,惹得他家少爺橫眉冷對,再笑吟吟地拉著人家衣袖道歉,也不知道圖啥。
花露嘆氣:“都說夫妻是床頭吵架床尾和,希望他們快點和好?!?/p>
歡瞳一語道破真相:“關(guān)鍵是他們從來沒睡過一張床啊?!?/p>
林清羽知道陸晚丞很郁悶,但他著實不理解陸晚丞為何這么郁悶。他未曾提前告知陸晚丞藥的副作用是他疏忽,可若他不用這些藥,按照父親原來的方子,陸晚丞用藥后會遭受難以忍受的痛苦。相比之下,不舉算得了什么。最重要的是,陸晚丞即便能舉,也全然無用武之地——他自己都說他懶得動了。
但愿陸晚丞能早日想通,振作起來。
雨淅淅瀝瀝地下了快半個月,書房里一股霉味,影響人看書的心情。林清羽配了一些有除潮之效的香料,讓人在各個屋子里點上,又叫了幾個下人,將書柜里已經(jīng)發(fā)霉的書攤開烘干。
書房內(nèi)忙忙碌碌,林清羽靜不下心看書,干脆和下人們一道收拾。他隨手打開一本《臨安游記》,看到一列筆寫的注釋,問:“這是小侯爺?shù)臅???/p>
花露湊過來看了眼,道:“是呢,去年小侯爺一直在看這本書,還和我說想去臨安看看江南風(fēng)光?!?/p>
林清羽蹙眉:“那這字,也是他寫的?”
“肯定是?!?/p>
林清羽細看那一列注視,越看越覺得不對勁。
陸晚丞前期給溫國公信中的字,和他去年的字筆法形似而非神似,就好像……好像他是在刻意模仿一樣。然,字的形可以模仿,但字的神韻映射著一個人的心境品性,“形”再如何相似,“神”總會有所偏差。
林清羽沉思良久,問:“小侯爺起了么。”
花露道:“半個時辰前就起了,國公爺命人送來了幾個嬤嬤和管事,大少爺正在正房和他們說話呢?!?/p>
林清羽走到門口,正要進去,就聽到了陸晚丞的聲音:“你們是外祖送來的人,我自是信得過。想必不用我說,你們也知道該怎么做?!?/p>
一個陌生的聲音道:“小侯爺請放心,我們一定竭盡所能為小侯爺分憂?!?/p>
“錯了,不是為我分憂,是為少君分憂?!标懲碡┱Z氣淡淡,“我橫豎熬不過明年冬天。等我去了,少君會回去林府。我希望他走的時候,能帶上侯府大半的家產(chǎn),且不會被侯爺夫人刁難——你們可明白我的意思?”
短暫的沉寂過后,數(shù)人齊聲道:“我等為小侯爺,少君馬首是瞻?!?/p>
陸晚丞頗為滿意:“事情辦好后,少不了你們的好處?!?/p>
林清羽心中微堵,不由閉目輕嘆。
陸晚丞把人打發(fā)走,端起桌上的茶盞剛抿了口茶,聽見外頭傳來一聲“見過少君”。他手上一頓,假裝沒聽見,自顧自地品起茶來。
林清羽走進來,道:“小侯爺。”
陸晚丞矜持地“嗯”了聲。林清羽喚了一聲便不開口了,仿佛是在醞釀措辭。
事關(guān)男人的尊嚴,陸晚丞不想這么快就妥協(xié)。抱不動大美人已經(jīng)很丟人了,大美人還直接拿走了他身為男人的尊嚴。這他媽能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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