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陌生的稱呼聽得張敘一愣,然后趴著繼續(xù)笑, 心想, 臭寶寶什么的, 跟臭弟弟是一個意思吧, 總之都不是什么好詞兒就是了。
“我吃完了?!笔諗苛艘幌伦约旱膹埧?,張敘坐起來, 垂著眼睛有一下沒一下地摳著桌子。
“再摳就爛了?!痹S薄蘇說了他一句,接著站起來, 消失在客廳。
干啥呢?
張敘看一眼對方的碗,還有飯, 沒吃完。
上洗手間嗎?
不是, 許薄蘇只是去切了個水果,用透明的沙拉碗裝著, 給張敘端出來:“那天的梨還沒吃完?!?/p>
張敘愣愣的。
“但也別吃太多, 涼肚子?!痹S薄蘇叮囑道,然后繼續(xù)吃自己的飯。
今天做的菜挺多的,為了不浪費, 他一個人慢慢地都吃完了。
“還吃嗎?”桌面上只剩下沙拉碗里的水果, 許薄蘇問張敘。
“不吃了。”張敘霍霍了幾塊,待在椅子上玩手機。
“那我吃完了?!痹S薄蘇笑笑,端到自己面前準備吃。
“這樣算不算分梨?”張敘用膝蓋托著下巴,嗶嗶了一句。
許薄蘇拿起梨塊往嘴里送的動作一頓, 大約思考了半秒鐘, 他把梨放回去:“突然不想吃, 還是倒掉吧。”
不顧張敘捶桌狂笑的樣子,許薄蘇一本正經(jīng)地收拾起來,倒進廚房的垃圾桶。
“我們要相信科學?!睆垟⒘x正言辭地呼吁:“不能盲目迷信。”
“不是這樣的,張草莓同學。”許薄蘇看他:“假如迷信就能一直跟你在一起,迷信就是我的爸爸?!?/p>
張敘思考片刻。
張敘說:“那你不如直接認我做爸爸?”
避重就輕的調(diào)皮,只是讓許薄蘇笑笑,沒說什么。
感覺氣氛變得有點兒濃稠,張敘拿起抹布,心不在焉地擼了兩遍桌子,就繼續(xù)玩手機。
再然后,許薄蘇去了洗澡。
水聲隔著門板嘩啦啦的響,一瞬間令人浮想聯(lián)翩。
沒辦法,都是二十郎當?shù)哪昙o,隨便看到什么都能聯(lián)想顏色,更別說昨晚和他滾過床單的人,就在里面洗澡。
如果手里有鉛筆和速寫本的話,張敘甚至可以三分鐘涂一副許薄蘇的果畫。
咳!
說來奇怪,最近腦海里總是有許多奇奇怪怪的念頭,再來一個也不出奇。
張敘天馬行空地想著,手指癢癢地,他瞟了一眼洗手間的方向,估摸著許薄蘇也沒那么快出來。
于是起身來到書房門口,推開門進去找鉛筆和紙張……
挺幸運的是,許薄蘇桌面上的筆筒里,擱著兩支削好的鉛筆。
張敘拿了一支,在旁邊坐下,抽了張a4紙刷刷地開始畫。
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,畫畫是張敘比較喜歡的消遣娛樂,其次才是打游戲。
不過張敘的畫技略粗糙,沒有經(jīng)過系統(tǒng)培訓,想怎么畫就怎么畫。
有時候是日常生活中見到的實物,有時候是意識流,全看心情。
但真的比較少畫人物
第一,長得好看的人太少了,激發(fā)不了張敘動筆的沖動。
第二,畫人物挺曖~昧的,就怕被人誤會。
說了這么多,張敘必須承認,他畫許薄蘇的原因,大部分是因為許薄蘇顏值在線,身材不錯。
別的不說,活著的果體,除了雕像和許薄蘇的,張敘這輩子還真沒見過別人的。
即使是室友,也少不了一條褲衩擋著。
他不想看別人的,也不想別人看他的。
東想西想著,筆尖在白紙上勾勒出一名成年男人的軀體。
修長健碩,線條流暢。
細節(jié)慢慢填充,從身體到頭發(fā),畫到五官那兒頓住,不好意思再畫下去。
神奇。
張敘服了自己。
剛才畫屁股的時候都沒有不好意思,輪到許薄蘇的臉他就下不了手,奇哉怪也。
所以這幅畫一直沒有臉。
“在干什么?”許薄蘇洗完澡了,頂著濕濕的短發(fā),探了一個頭進來。
“思考人生。”張敘臉不紅心不跳,隨便拿東西擋了一下,反正又沒有畫臉,許薄蘇總不能憑屁股看出來這是他自己。
“我吹干頭發(fā)過來陪你?!痹S薄蘇好像聽不出來他在敷衍似的:“你要是有想不開的問題可以跟我討論討論?!?/p>
“好的,人生導師。”張敘說。
“前面加個專屬詞。”許薄蘇笑笑:“張草莓的人生導師?!?/p>
因為,不是每個人的內(nèi)心世界他都想去了解。
又開始騷了,張敘撇開視線。
客廳,傳來吹頭發(fā)的聲音。
沒有臉的果男,被張敘折起來,扔進垃圾桶。
因為跟實物一對比,他畫得再好也不像。
沒有心跳的感覺,還是實物更帶感。
再次回到書房的許薄蘇,身上穿起了睡衣,難得沒有光膀子。
張敘臭不要臉地想,對方這樣做肯定是為了跟他保持一致。
而不是為了遮掩背上和手臂上的抓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