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對,”許薄蘇笑笑:“是結(jié)什么婚?!?/p>
“別笑得這么騷?!睆垟⒄f。
在托尼老師那里剪了一個小貴的頭發(fā),張敘站起來對著鏡子左右照照,還行,比他以前的隨性多了幾分野勁兒……是的,真奇怪,在虎牙小男生頭上是小清新,在他頭上是壞壞的帥氣。
“怎么回事?”張敘問。
“因為你本來就冷冷壞壞的,被招惹了就像朝天椒?!痹S薄蘇中肯地說,忘不掉他對張敘的第一印象。
“你說誰朝天椒?”張敘摁著許薄蘇的頭,順手擼了一把,兩個人說說笑笑地走出商場,去坐地鐵。
依舊沒有座位,張敘站在許薄蘇身前,感覺就想許薄蘇抱著他一樣,偶爾說兩句話。
“你說,”張敘皺著眉頭想不明白一個問題:“我都餓成狗了,為什么還是堅持想吃你做的飯?是你廚藝了得還是外面的廚師太菜?”
“我有廚藝可言嗎?”許薄蘇低頭咬了一下他草莓的耳朵,笑說:“是你喜歡家的感覺,還有……我?!?/p>
“什么你?”張敘裝傻。
“喜歡你?!痹S薄蘇說。
突然被告白,張敘整個人懵了懵,紅著臉仔細回憶,這好像是許薄蘇第一次明確地對他說出‘喜歡你’三個字。
按照許薄蘇的尿性,拖到現(xiàn)在才告白,挺不科學呀。
張敘東想西想,就是不敢直視對他告白的男人的目光。
而那個告白的人好像也不打算追問張敘的想法,因為有時候沒有回答是最好的回答。
頭天晚上,許薄蘇聯(lián)系了要來的那倆,確定他們是不是要來,什么時間點來,這樣他好準備做飯。
為了這件事,甚至拉了個專門的討論組。
美名其曰討論中午吃什么,其實許薄蘇的意思大家都懂。
陸凱:放心吧,不會唐突了你的小美男,我們有分寸。
沈飛卿:他就這樣跟你同居了?家里知道嗎?
許薄蘇:不知道吧,他身世比較復雜,現(xiàn)在沒人管。
陸凱:那你不調(diào)查清楚?
沈飛卿:照你這么說挺可憐的,你是可憐人家還是喜歡人家,別到時候分手了作孽。
許薄蘇:真分了不叫分手,叫離婚。
因為許薄蘇在群里放了一個驚天消息,陸凱和沈飛卿第二天上午早早過來了,一屋子三個大男人互相干瞪著眼,半天說不出一句話。
許薄蘇和酒吧遇到的小美男結(jié)婚了?
“操?!标憚P受不了這種氣氛了,喝了一口水把水杯重重地放下。
“輕點。”許薄蘇瞪了一眼他,因為屋里還有一個人在睡覺。
陸凱挺怕許薄蘇的,準備質(zhì)問的話調(diào)低幾個分貝才敢說出來:“你瘋了?”
“我覺得是?!币幌蚝苌俑胶完憚P的沈飛卿說。
“沒必要,兄弟,”陸凱勸道:“你談戀愛就談戀愛,談他十個八個,沒問題。”可是,許薄蘇第一次戀愛就跟人扯證:“你會后悔的?!彼麛嘌?。
“的確太沖動了?!鄙蝻w卿慢悠悠喝了口茶,嘆氣:“我就說你怎么突然需要這么多錢,八成不是花在你自己身上?!?/p>
“什么?”陸凱吃了一驚,看許薄蘇:“你還向來老沈要了錢?花哪了?”
果然,許薄蘇就知道陸凱他們會胡思亂想,精打細算,這是他們這群人刻在骨子里的本能。
作為陸凱他們?nèi)ψ永锏囊环肿樱S薄蘇不反感這樣的關(guān)心則亂,可是也解釋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。
“陸凱,你要相信我看人的眼光?!痹S薄蘇抬起手指,點點自己的腦袋:“還有我的智商?!?/p>
陸凱愣了愣:“……”
一旁的沈飛卿笑了出來,有點幸災樂禍地看陸凱:“雖然老許放棄繼承權(quán)的舉動很傻,但你也不能真把他當傻子。”
陸凱怒目:“滾!你剛才不還附和我嗎?”再說了:“戀愛這種事還真就跟智商無關(guān),隨你們信不信,反正不好好地梳理清楚,該吃虧的還是會吃虧?!?/p>
這點沈飛卿認同,不管怎么樣,結(jié)婚真的太過了。
許薄蘇想了想,說了句:“從我離開家出來,你們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?!?/p>
如果心中有那么多顧慮,他就不會為了想要的東西放棄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。
陸凱和沈飛卿對視一眼,徹底沒了聲音。
也是,許薄蘇就是這樣的人,想做的事情就去做,而且在別人眼里很重要的東西,他根本不在乎。
在門那邊的張敘,聽墻角也聽得差不多了,其實一點也不意外,許薄蘇的朋友沒有一個看好的。
這很正常,太他媽正常了。
正常人都會這么想。
可是吧,真到了許薄蘇這群光鮮亮麗的朋友面前,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為許薄蘇的感情出謀劃策,而他正是那個被人評估的另一半,這種感覺就很糟糕了。
沒有傷自尊那么嚴重,但又確實觸動了內(nèi)心深處的自卑和自負。
跟地位財富顏值無關(guān),跟從小到大接受到的外界對自己灌輸?shù)恼J知有關(guān)。
這種感覺,真是太糟了。
張敘站起來,有兩個選擇,一個是打開門出去,一個是回頭繼續(xù)睡覺……他選擇了打開門出去,頂著他昨天剛剪的帥炸天的頭發(fā)。
知道外面有人,特意把衣服穿得好好地,一點兒不該露的都沒有露。
“草莓?”突然看到屋門打開,許薄蘇比他的朋友們還驚訝,因為他知道張敘昨晚睡得挺晚的,平時上班也起得很困難。
“嗯,你的朋友來了?”張敘倒沒有假裝驚訝,對著陸凱和沈飛卿挺自然地打招呼:“嗨,又見面了,兩位。”
壞帥壞帥的,帶著點剛睡醒的懶洋洋,笑得也很漫不經(jīng)心,就這么出現(xiàn)在許薄蘇身邊,頂著許薄蘇另一半的身份。
“嗨,張……敘?!标憚P和沈飛卿反倒是挺驚訝的,原來大白天的張敘是這樣的,看起來比那天晚上在酒吧年紀更小一點。
“我先去洗漱,你們先聊?!睆垟]揮手,人去了洗手間。
陸凱回神,問許薄蘇:“你剛才喊他什么?”
許薄蘇說:“草莓。”對上陸凱少見多怪的神情,又說了句:“他喊我菠蘿。”
陸凱沖他豎起拇指:“你們真會玩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