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白月摸摸肚子,四下看了眼,問:“桌上的點心能吃嗎?”
楚淵:“……”
楚淵道:“我替你傳膳。”
“別了,吃幾個餅就成。”段白月坐在桌邊:“聽說你明早要去懷鄉(xiāng)亭比武?”
“比武?”楚淵遞給他一杯茶,皺眉:“父皇只說了要我去懷鄉(xiāng)亭,沒說是為何要去?!?/p>
“我聽那些御林軍閑聊時說的?!倍伟自碌溃骸斑@次有幾個漠北部族的貴族少爺,估計就是同這些人比試?!?/p>
楚淵道:“你認(rèn)識他們嗎?”
“不認(rèn)識,不過據(jù)說功夫不低?!倍伟自碌溃骸澳阋⌒男乙矔诎抵凶o(hù)著你。”
楚淵道:“早知如此,就不來了?!?/p>
段白月郁悶:“那,那你不想見我?。俊?/p>
楚淵道:“嗯?!辈幌?。
段白月伸出手指,戳了戳他的肩膀。
楚淵挪著椅子坐遠(yuǎn)了些,道:“吃你的點心!”
段白月已經(jīng)餓了一天,此時倒也不挑,覺得那些粗米餅還挺好吃。楚淵下巴抵在桌上,看他一口氣吃了大半盤,心里盤算,還挺好養(yǎng)。
“太子?!庇袃?nèi)侍在外頭輕聲道:“該歇下了?!?/p>
“你睡吧?!倍伟自鹿距焦距胶攘税雺夭瑁亮瞬磷煺酒饋恚骸拔胰ネ忸^守著你?!?/p>
楚淵問:“外頭?”
段白月答:“對,有棵大槐樹,枝繁葉茂的,旁人定然不會發(fā)現(xiàn)?!?/p>
楚淵:“……”
楚淵道:“哦?!?/p>
大槐樹。
“你也別怕,明日比武有我在,沒人能欺負(fù)你?!倍伟自履闷鹱郎祥L刀,想了想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子:“這個給你?!?/p>
楚淵背過雙手,道:“蟲。”
“不是蟲,是藥?!倍伟自掳伍_塞子:“這山上蚊蟲多,隨身帶著,免得被叮咬?!?/p>
藥啊。楚淵道:“多謝。”
“那你睡吧?!倍伟自碌溃骸懊髟缥以偻低盗镞M(jìn)來?!?/p>
楚淵眼睜睜看著他出了房間。
……
桌上還剩下一塊粗米餅,楚淵想了想他方才的狼吞虎咽之相,自己也猶豫著拿起一塊,咬一口覺得似乎的確不難吃,便就著冷茶慢慢吃完,方才洗漱歇息。
枕邊的草藥瓶并不難聞,還有些幽香,楚淵將手伸到枕頭下,握住那短短的玉笛,也沒再想第二天比武的事情,很快便睡了過去。段白月靠在外頭的樹杈上,看著透過窗櫺的暖暖燭火,吹著小風(fēng),也覺得挺愜意,想七想八不舍得睡,只在天快亮?xí)r稍微瞇了片刻,誰知再睜眼就看見門口已經(jīng)站了一圈內(nèi)侍,四喜公公正在門口低聲道:“太子,該起來了?!?/p>
段白月:“……”
楚淵靠在床頭,懶洋洋道:“進(jìn)來吧?!?/p>
“太子?!彼南策M(jìn)屋后往桌上掃了一眼,被空盤子震了一下:“這……”
楚淵無辜道:“昨兒半夜餓醒了?!?/p>
“是老奴失職了。”四喜將他扶起來:“太子下回可莫要再吃這些東西了,一口兩口嘗個新鮮也就罷了,這一口氣吃一盤,今日還要比武,若是傷了胃可怎么得了?!?/p>
楚淵讓他伺候著洗漱完,道:“不去飯廳了,將早膳傳來臥房吧。”
四喜應(yīng)了一聲,剛要出門,楚淵又道:“多送些?!?/p>
四喜面露難色,這一大盤子米餅吃下去,還當(dāng)早飯頂多再吃一小碗銀絲面配一壺茶,怎么還要多送些。
楚淵皺眉:“餓著肚子,比武之時打不動?!?/p>
四喜只好依言照做,在心里自己尋安慰,或許是這山中涼爽宜人,所以太子胃口也比往常好了許多,不妨事。
早飯是山里特有的野菜豬肉餅,楚淵撐著腮幫子坐了半天,段白月才從窗外鉆進(jìn)來。
“去哪了?”楚淵問。
“洗了把臉?!倍伟自吕_椅子坐下。
楚淵道:“我把院子里的人都支開,你卻跑去外頭洗臉?”
段白月道:“灰頭土臉的,你又要嫌棄我?!?/p>
楚淵盯著他看了一會,點頭:“沒錯?!本褪窍訔壞恪?/p>
一頓早飯吃完,段白月道:“時間差不多了,比武之時別怕,嗯?”
楚淵道:“比武而已,又不是打仗,有何好怕的?!?/p>
“怕輸啊,那多沒面子。”段白月雙手扶住他的肩膀:“不過別怕,有我在,你不會輸?!?/p>
“輸就輸吧,最近動作有些大,早就有人看我不順眼,輸一場兩場,也好讓他們安心?!背Y回到床邊,從枕頭下拿出那支玉笛“這個送你?!?/p>
段白月驚訝道:“送我?”
“知道你不會吹,也聽不懂?!背Y撇嘴:“可上回你說要找玉笛送人,恰好宮里有,要不要?”
段白月誠心實意道:“聽我還是會聽的?!庇植幻@。
“那到底要不要???”楚淵難得拉長語調(diào),眼角上揚(yáng),笑瞇瞇的。
段白月深吸一口氣,將玉笛攥進(jìn)手里。
自然是要的,而且要了就是自己的,誰還舍得送人?,F(xiàn)在不會吹,學(xué)一學(xué),總是能學(xué)會的。
西南府世子對自己極有信心。
再難還能比打仗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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