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楚趕忙應(yīng)了聲是。
安王很滿意,點了點頭,便率先往前走了,還有不少官員匆忙跟上。
自打安王封王上朝,這便已是常態(tài)了,晏楚見慣不怪,正欲抬步繼續(xù)走,目光無意一瞥,又瞧見了一位身穿蟒袍頭戴金冠的青年,同樣的儀表非凡。
只是如若與他對視,便會看到他的瞳孔周邊滲透著淡淡的金色,使得一雙眼眸殊美異常,偏眉宇之間又帶著一絲清冷,仿若謫仙降世,不容忽視。
這便是皇長子,寧王蕭鈞。
傳聞寧王生母乃是一名異族女子,故而他的眼眸會與常人有所不同,不過他乃皇長子,又由皇后親自撫養(yǎng),天資卓然,年紀輕輕便立下赫赫戰(zhàn)功,同樣不可小覷。
此時,其身后也跟了幾人,卻以武將為主,幾人邊走邊談,似乎在說邊關(guān)換防之事。
晏楚眉間一動,快走幾步追了過去,喚道,“寧王殿下?!?/p>
寧王回頭,瞧見是他,停下步履問道,“晏相有事?”
晏楚躬身道,“昨日臣入宮拜見陛下,隱約聽陛下提及一件心事,傳言當年的衛(wèi)離將軍,珍藏著一部兵法,乃行軍秘籍,陛下一直想得,卻無奈衛(wèi)將軍遁世,無處覓得蹤跡。不知殿下可曾聽聞此事?”
話出口,只見眼前人眉間似微有一凝,卻搖了搖頭,道,“本王尚未聽說過此事。不過多謝晏相提醒,他日若本王有衛(wèi)離的消息,一定想辦法替父皇解憂。”
晏楚垂首道,“是,那就不打擾殿下了,臣告退?!?/p>
寧王點了點頭,目送他離開。
四周無人,身旁的副將程志想了想,悄聲道,“殿下,晏楚這是在向您示好啊,您若能拿到那兵書獻給陛下,豈不是更得圣心?”
卻見寧王笑了一下,淡淡道“哪里那么容易?”
衛(wèi)離若愿意把兵書獻出,就不會輕易遁世了。
程志不死心,進一步諫言,“您與衛(wèi)將軍畢竟關(guān)系匪淺,或許可以試一試的?!?/p>
寧王不置可否,只抬眼望瞭望天邊的云,嘆道,“轉(zhuǎn)眼又是秋天了?!?/p>
算來已是許久未見,或許,他該去拜會一下老朋友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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巳時將近,晏相爺終于回到家中。
初秋時分,早晚雖涼,中午前后還是有些熱,進了家門,他先洗漱更衣,換下上朝的官服,
收拾完畢,管家連江便親自送了清茶進屋。
連管家原是想稟報一下老太太壽辰的準備事項,誰料晏相爺喝過一口,卻徑直問道,“今日府里怎么樣?大姑娘待得可還習慣嗎?”
從前府里人稱“大姑娘”,指的都是晏明云,可現(xiàn)下晏相爺這樣問,自然不是在問從前的大姑娘了,而是昨日才到府的“義女”晏明珠。
晏楚原是隨后一問,不過一早上,能生出什么事來,哪知這話音落下,卻見管家神色一僵,答說,“府里一切都好,就是方才三姑娘跟大姑娘鬧了些誤會……”
“嗯?”
他立時凝起眉來,問道,“怎么回事?”
既然已經(jīng)開了頭,就不得不說下去了,連管家乃晏相爺?shù)男母?,深知相爺脾性,自是不敢有什么偏袒,便將今早之事給交代了一遍,話末為了緩和,還特意道,“鬧了半天,原是二姑娘誤會了,東西是她自己房里的人拿的,好在明珠姑娘寬宏大量,幷未多計較……”
哪知話未說完,卻聽砰地一聲,滿是熱茶的茶盞被一下拍到了桌上,連管家嚇了一跳,忙抬眼看去,只見晏相爺眉間擰成了川字,怒問道,“要趕明珠走?這種話果真是明璐所說?”
這一看就是動了大怒了,連管家不敢隱瞞,點了點頭道,“的確是三姑娘說的,但,因有誤會,三姑娘也是一時情急,相爺千萬別生氣……”
這還怎么能不生氣,晏楚當即就道,“把她給我叫過來!”語聲中的怒氣已經(jīng)遮擋不住了。
連管家再不敢勸,趕忙應(yīng)了聲是,要去后院叫人,哪知還沒出房門,又聽他道,“罷,叫她去夫人房里,我親自過去!”
看樣子,這是要連夫人也一起問責了?連管家遂又道了是,趕緊出了房門,去后院吩咐了。
不一會兒,后院陸氏所在的蘭庭中,人便聚了個齊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