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澹第二天醒的時候,孟明游問候的消息已經(jīng)來了。
她沒什么興致地回復(fù),手指按著屏幕,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點,很簡短地回復(fù)了他消息,她昨天講的話的確如兄長所說,本意是要刺激他。
刺激他做什么呢?
明澹捂住臉。
刺激哥哥,是要做什么?要讓他承認(rèn)什么,要和他做什么,她心里在想些什么?
是想和自己的親生兄長在一起嗎?想跟自己的哥哥做愛嗎?想和他像夢里那樣背棄倫理嗎?
孟明游吃飯時隨意講起的話忽然在此刻回想——“親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,不是嗎?”
明澹下床洗漱,麻木地處理自己兩腿間濕膩的液體,然后下樓。
阿姨還沒來,但哥哥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去上班,她去沙發(fā)上,探頭看自己丟在那里的東西,臉上沒什么表情。
她不曉得昨天的她是怎么想的,也不清楚她到底期待事情要朝什么方向發(fā)展,其實細(xì)數(shù)起來,她知道什么,她什么也不知道,她只有胡亂的猜測,從侍者斷續(xù)的幾句話里。
她捂住臉。
“斐斐?!?/p>
明澹猛地一驚,回頭去看,陳淙月站樓梯上,低頭看她:“起床了?”
“哥哥還沒去上班嗎?”
“沒有,時間還早?!?/p>
陳淙月語氣平淡:“今天有什么安排?”
他輕笑了一聲,講出的話似乎是抵著牙關(guān):“和你的那位男朋友?!?/p>
明澹今天沒有什么安排,也因為昨天的試探而不太敢跟陳淙月對視,她沒什么精神地耷拉著眼皮,慢吞吞搖頭:“沒有,沒什么安排。”
頓一頓,才補(bǔ)充:“還不是男朋友,哥哥,我昨天只是隨口一講,你不要總提這事情?!?/p>
“抱歉?!?/p>
陳淙月很快道歉,囑咐她兩句后,起身出門。
臨走的時候,他站定,深吸一口氣:“斐斐,如果有心事,記得要跟我講,不要把自己憋壞——我永遠(yuǎn)都會是你哥哥,不管你做什么、喜歡誰,爸媽不在,我是你最親的親人,永遠(yuǎn)都是?!?/p>
“爸媽在的時候,哥哥也是我最親的親人?!?/p>
對父母有些埋怨的話脫口而出——明澹自己都有些意外,她從沒講過這話,從小被冷待的人就會習(xí)慣逆來順受,因為抱怨撒嬌無用,所以不做無謂的舉動。
她抿緊唇,咬緊牙關(guān),然后被陳淙月快步走過來,抱在懷里。
“你真的沒問題嗎,斐斐?”
手指扯緊他西裝,明澹咬著牙關(guān),不敢講話,她不敢確定,百感交集,擔(dān)憂一不小心講出心里話,會讓自己失去哥哥這個最親的親人。
于是把淚痕蹭在他西裝上,然后把人推出門:“我沒事,哥哥去上班,要遲到了?!?/p>
陳淙月走得很不安心,眉頭一直皺著。
明澹一定要他去上班,推著他走出去,整理好表情,神色如常地跟他告別。
他走后,明??可嘲l(fā)上,目光放空又放空,最后坐起身,自己打車去墓園。
失去記憶后,這是她第二次來這里看父母。
她不太習(xí)慣以這樣的形式與父母相見,尤其他們對她笑得難得和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