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珩年虛握住拳,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,視線落在唐溫身上:“我有事跟你說?!?/p>
小姑娘仍舊在逗貓,頭也沒抬,軟里軟氣地回應(yīng):“你說?!?/p>
“……”
見她的關(guān)注點(diǎn)全然不在他身上,許珩年索性上前一步,用濕潤的掌心輕遮住了她的眼睛,在她反抗前湊近耳畔:“去房間說?!?/p>
他發(fā)絲上順落下來的水珠不偏不倚地滴在她的脖頸,絲絲涼意如同貓撓般蠱惑人心,鼻息間溢滿他沐浴后的清香。
唐溫的耳廓瞬間燙紅,突然像觸了電般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:“好…好啊?!?/p>
許珩年收回手,虛握住拳湊到唇邊輕咳了一聲,見唐溫抬眸看來,意有所指的瞄了瞄房間門。
只見她飛快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,立馬蹲下身來將月半放在地板上:“月月乖呀,回你的窩去睡覺覺?!?/p>
月半似是聽懂了她的話,委屈著“喵嗚”地叫了一聲,依依不舍地拽了拽唐溫的褲腳。
她垂眉哄著:“明天再陪你玩?!?/p>
這下?lián)Q成許珩年得意了,環(huán)著胸懶散地倚在樓梯圍欄旁,居高臨下地睨著它。
月半斂起眉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咧著牙齒露出一副“我超兇”的模樣。
如果不是唐溫,它早就撲上去咬他了,哼!
哄完身材肥碩的橘貓,唐溫跟在許珩年身后一起走進(jìn)他的房間。
許珩年的房間擺設(shè)很簡單,他小時候很喜歡天文知識,唐溫就在攤鋪上一口氣買了很多天文方面的書籍,一個人半拖著運(yùn)回家送給他做生日禮物。
雖然那些書大多數(shù)他都早已看過,但還是極為珍貴地陳列在書架上,算起來,他書柜里這些雜書基本都是唐溫買給他的。
花了她不少心思呢。
小姑娘關(guān)上房門,踩著拖鞋緊緊地跟著他,手指一圈圈地纏繞著搭在肩頭的長發(fā),心里忍不住打鼓,胡思亂想著許珩年接下來要說的話。
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了身,她正出著神沒有察覺,走著走著就撞上了他的后背——
“哎呀。”她下意識地叫了一聲,瞇起眼來,揉著額頭抬頭看他。
許珩年轉(zhuǎn)過身,神情似笑非笑,伸過手掌去替她揉了揉額頭。
“什么事呀?”她高高地昂著臉,一雙杏眼清亮的透著光。
但許珩年突然抽開手掌,微側(cè)過身坐在了床沿上,在唐溫疑惑的眼神下,將手里的毛巾遞給了她,嗓音低沉——
“想讓你幫我擦干頭發(fā)。”
唐溫懵了懵。
特意把她叫到房間來,就是為了擦頭發(fā)?在走廊上不能擦嗎?
她微顫著眉睫打量他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現(xiàn)在的她比坐在床沿上的許珩年高了一頭,但是剛才站著的時候了可連他的肩膀都夠不著……
原來是為她的身高著想呀。
小姑娘這樣想著,咧著嘴角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彎著眉眼接過他的毛巾:“好呀?!?/p>
她根本沒往月半的身上想,如果讓她知道許珩年連一只貓的醋都吃,恐怕樂得早就找不到北了。
唐溫將毛巾附在他濕漉漉的頭發(fā)上,認(rèn)認(rèn)真真地揉搓著。四周闃靜一片,只剩兩人輕輕淺淺的呼吸聲交織起伏,她察覺鼻息間全是他洗發(fā)水的清香,化作一股暖熱充斥著整個房間,連手心都隱隱布滿了汗意。
擦了一會兒頭頂,她才意識到后腦杓的頭發(fā)擦不到,如果要擦的話,就要把手環(huán)到他的耳后……
那姿勢就像抱著他一樣。
想到這兒,她忍不住提起心來,深吸了一口氣,慫的整顆心撲通撲通亂跳。
明明是她說要追他的!怎么除了送個水之外,連點(diǎn)主動的意思都沒有。
到底還能不能行了?
唐溫,麻煩你清醒一點(diǎn)!
許珩年從她變化多端的眸色中看出了端倪,心生疑惑,探究著蹙起眉,一眼望進(jìn)她的眸底。
唐溫被盯得心浮氣躁,喉嚨一陣發(fā)癢,干脆兩眼一閉,飛速指了指他身后的床鋪,心虛著說:“我坐到后邊去擦?!?/p>
他頓了頓,遲疑著收回眼神,嗯了一聲。
她拖了鞋慢悠悠地蹭上他的床,半坐在小腿肚上。沒了他的注視,她瞬間感覺輕松了不少,擦的專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