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初填報志愿的時候, 許珩年就跟父母商量過專業(yè)的事情,他從小就對法律方面的知識很感興趣, 對于經濟學反倒覺得索然無味。
許父也不希望他像當初的自己一樣,為了爭權奪利撞得頭破血流, 越到中年,越覺得人活一世應該輕松自在,不應被枷鎖束縛, 也就隨了他的意愿。
許老爺子顯然也知道這件事情, 此時又被大伯母這種做法氣得跳腳:“我還沒死呢!你就開始唯恐天下大亂了?。俊?/p>
大伯母聽到這兒,臉上有些掛不住,青一陣白一陣,微翕著唇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。
鬧了這么一出之后, 很多人都沒了食欲, 火鍋宴很快就結束了。
飯后不久,許珩年被老爺子叫到書房談話,唐溫陪孩子們看了一會兒電視之后, 來到廚房幫忙包水餃。
她從小就跟琴姨學過,所以無論是調餡還是搟皮兒都輕車熟路, 贏得了一眾親戚的贊揚,相反,那個剛上高一的女孩子就沒她這么熟練了,包得餃子歪七扭八,還浪費了很多餡兒。
她媽媽是許珩年的小姑,見狀, 忍不住蹙緊眉頭數(shù)落她:“你看看你弄得餡兒到處都是,就不能跟人家溫溫學一下,看看人家,再看看你,學習不行就算了,家務還做不好?!?/p>
唐溫聽得有些尷尬,笑了笑:“小姑,其實我也是最近剛學會的,以前也是一塌糊涂。”
小姑臉上堆滿了笑容,親和地拍拍她的手:“只要學會了就行啊,不像我家這個,整天就知道玩手機,在學校的成績都是吊車尾的。”
唐溫微翕上唇,不說話了,默默埋下頭安靜地包起餃子來,沒過一會兒她們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別的地方。
許母趁著沒人注意這邊,悄咪咪地壓低聲音對唐溫說:“中午吃飯的時候,被嚇到了吧……”
她捏緊餃子收尾的角,聳著肩吐了吐舌頭:“有點?!?/p>
許母嘆了一口氣,夾起餡兒來放進面皮里:“以后習慣了就好了,好在大家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遇見。”
以后啊……
她將手里的餃子擱到竹墊上,忽然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。
年夜飯的時候大家都很默契地沒有提中午的事情,氣氛祥和了不少,再加上今年的春晚比較熱鬧,一頓飯吃得還算滿足。
吃完飯,幾個小孩子吵著要出去放鞭炮,唐溫詢問了大人的意見后,裹上棉服帶著他們出門,臨走前許珩年拽住她,從衣架上撈過她的圍巾,一圈圈地纏得嚴實。
“謝謝年年!”看著他將圍巾末尾掖進去,唐溫笑起來,臉頰上的酒窩微微下陷。
他又拿起自己的大衣來,穿上:“我跟你一起去?!?/p>
她不禁疑惑:“你不過去跟爺爺叔叔們聊天嗎?”
許珩年唇角微勾,拉過她的手塞進自己的口袋里,推開玄關的屋門,語氣調侃:“月黑風高,我怕你把我的弟弟妹妹門拐賣給人販子?!?/p>
“什么嘛……”她向外抽了幾下自己的手,沒抽動,只好任由他這樣牽著,嘴上逞強:“你直接說想跟我在一塊不就完了?!?/p>
他看了她一眼,見她像個小孩子似的撅著嘴,想了想,改變說法:“我怕他們賣了你?!?/p>
唐溫:“???”
他是在“暗諷”她的智商還不如幾個仍然在過兒童節(jié)的孩子??????
即便冷風刺骨,也沒能抵擋住小區(qū)里濃濃的年意。
兩個人給孩子們買了好多仙女棒,只不過打火機早已被搶劫一空,連能夠點火的香都賣完了,無奈之下他們只好買了盒火柴湊活著用。
像放羊似的趕著幾個孩子來到空地上,有很多人在這邊放成掛的炮竹,劈里啪啦地響聲震得唐溫耳朵都快聾了,還沒等她抬起手來,永遠比她快一步的許珩年就幫她捂住了耳朵。
有個弟弟倒是很興奮,邊跳邊指著聲源傳來的地方大聲喊著:“我要放這個我要放這個!”直到鞭炮燃盡了唐溫才聽清他話里的內容。
“不可以哦,這個很危險的,只有等你長大了才能放。”她輕蹲著身子溫聲教導他。
小孩子懵懂地點點頭,又問:“那我什么時候才能長大???”
“這……”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喜歡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,唐溫顯然被問住了,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身旁的許珩年,思忖兩秒后,拍了下手掌,“像哥哥這么大就能放了。”
弟弟懵懂地點點頭,仰著脖子望向高出他很多的許珩年,為難地抓了抓下巴:“可是哥哥比我大好多啊,”說到這兒又將視線轉到唐溫那兒,覺得她的身高并沒有那么多壓力,眼里忽然多了些小期待,“我像姐姐這么大的時候,可不可以放呀?”
不等唐溫說話,許珩年便將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,一臉正經地對弟弟說:“不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