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兄他們……”
蒼蘭咬著唇搖了搖頭:“他們……”她話未說完,又咳了好一陣,玉竹用手趕忙度過些真氣,才讓她得以繼續(xù)剛才的話:“我逃出去后沒多久就被其中一路人追了上來——正是喬鳳兒一行,‘三奇八怪’中的馬西花交手時告訴了我,他們放火燒了燕雀山,那里什么都沒了,柳華他們大概也……”
玉竹喃喃道:“不會的,大師兄那么厲害的刀法,還有……”
她哽咽了。
“我看見了山火?!鄙n蘭道,“馬西花沒有騙我?!?/p>
兩人都陷入了沉默,誰都無心看不遠處“黑風白雨”和曾韞的交手,仿佛那是一場和她們毫無關聯(lián)的纏斗。
蒼蘭用力捏了捏玉竹顫抖的手,說是“用力”,其實并不比撫摸重上幾分。
“所以我要問你,有沒有可能曾公子就是王書鈞的人。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演給你看的戲。”
玉竹被這話說的頭腦一震,像是有人在她耳朵邊點燃了一掛響鞭,炸的從腦到心都在嗡嗡轟鳴。
她攥緊了拳頭在腿上來回劃來劃去,深呼吸好幾次,情緒終于平靜了下來:“不是他?!?/p>
“我記得清清楚楚——下山的第三天,我隨著雯兒的迎親隊伍遇到了‘翻身上馬’一行人和吳疾風。這群人中除了后者功夫水準都了了,顯然只是沖著雯兒的夫家報私仇來的。當天我因雯兒被害氣沖頭腦,中了他們的歹計,被他們下藥丟在了山洞,”她隱瞞了其中不愿啟齒的那部分,“曾韞路過救了我一命。那天傍晚我才第一次遇到他,怎么可能是他從我這里套的資訊?”
說完她看了眼蒼蘭的神色,這才覺得事情似乎更不妙了。
以仇鶴的行事風格,既然能說出“螞蚱都別想爬上山”,那么這機關至少肯定是過不了人的。如果真的只有他們師徒五人能打開機關,現(xiàn)在仇鶴本人身埋黃土,放“三奇八怪”上來的究竟是誰?
一股寒意悄然攀上了她的脊背。
蒼蘭道:“這位曾公子身手如此了得,可透露過他是師從何人?”
玉竹:“……”
她先前對這個問題耿耿于懷過好一陣子,記得曾韞自稱“區(qū)區(qū)無名”,并說他的師父是他父親,這個潦草的答案竟然就把她給打發(fā)了,后來被“三奇八怪”追的好不狼狽,居然也忘記了再問。
“看來是沒說過。”蒼蘭淡淡地道,“玉竹,我問你,你可知道師祖是誰?”
玉竹茫然地搖了搖頭,仇鶴嫌她和柳華腦子不好使,平日里的私房話大都留給了師姐和凌霄,對于仇鶴的前塵舊事她是知之甚少的。
“師祖是個心思恬淡的道士,道號青云,他本人沒有什么名氣,但是教出來了兩個半有名氣的徒弟,一是‘藥王’潛蛟,二是‘毒大夫’仇鶴,另外半個是如今侍奉天子的大內總管盛笑春。后者因為中途被逐出了師門,所以算不得一個?!?/p>
“咳咳……師父我就不多說了,但值得一提的是,‘藥王’和‘毒大夫’其實與他們本人恰恰相反,這兩人中‘藥王’潛蛟精于制毒,‘毒大夫’仇鶴擅長藥理?!?/p>
玉竹立即聯(lián)想到了當下境遇,插嘴道:“這么說《死毒經》是師父和潛蛟合著的?”
蒼蘭搖頭道:“師父說過《死毒經》由青云真人所作,其他沒有再提。后來我下山遇到了一些江湖前輩,聽到傳聞說青云真人本意是將此書傳給潛蛟,卻后來不知何故落在了師父手里,他們師兄弟二人因此反目成仇,大打出手,不久后‘藥王’便歸隱山野,兩人江湖再未相遇?!?/p>
玉竹不知道《死毒經》背后還有這么一段故事,一時有些無言,嘆道:“看來是那半個徒弟盛笑春想取得這本被傳給師父的秘笈,現(xiàn)在利用義子王書鈞糾集‘三奇八怪’找上了我們——沒想到前一輩人的是非糾葛在我們這里重現(xiàn)了一遍?!?/p>
“是這樣不假,但我想和你談的不是盛笑春。”蒼蘭眼睛瞥了一眼正在和“黑風白雨”交手的曾韞,接著道,“而是‘藥王’潛蛟——”
“曾仲州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