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魏青言,你真是狠心,真是狠心?!?/p>
心痛地吻去孫鳳白臉上的眼淚,味道咸咸澀澀的,魏青言的聲音也低了下來,
“我也舍不得你們,可是卻不能違抗皇命,更何況這次是攸關(guān)國家生死存亡的大事。鳳白,你帶著孩子們在這等我,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,如果,如果我真有什么不幸,你就帶著孩子們離開,找個愛你的人…”
“魏青言!你怎么可以這么自私!你說找人我就要找人了!憑什么,你憑什么替我決定,你算什么,你忘了么,我們連夫妻都不是!你有什么資格管我?!”
拔高了聲音,孫鳳白對著魏青言的手狠狠咬了下去,嘴里出現(xiàn)了血腥味,對方卻仍是不松手。
“鳳白,你知道,我愛你?!?/p>
沒有解釋,沒有辯駁,魏青言只是,堅定而又真誠地說了這句話,卻打破了孫鳳白的所有防線。
拉著魏青言的衣袖,孫鳳白哭的十分慘烈,他沒有親身經(jīng)歷過戰(zhàn)場,但是他知道那一定危險至極。之前一直沒有任何消息,今天臨時把人叫去,這樣的突然,肯定是因為事情很嚴重,所以這場仗肯定是九死一生!
“青言,你能不能不去,難道這么個大國就只有你一個將軍?為什么別人不去,偏偏要派你去!這個將軍我們不當了,我們帶著孩子們隱居,我開店有賺了不少錢,我們什么都不要想,去隱居好不好?”
孫鳳白不傻,他知道魏青言不說是不想讓自己擔(dān)心,但是他卻恨,恨魏青言的自私,為了他的心安,居然不管自己和小家伙們。他更恨那個該死的皇帝,無德無能,國家治理不好,總是要讓手下去送死!
溫柔地摸著孫鳳白的長發(fā),魏青言抱著孫鳳白躺在矮榻上,無奈地道:
“好好,我們?nèi)ル[居,只要等我這次回來,你要做什么我一定都滿足你?!?/p>
盡管知道魏青言這次非去不可,孫鳳白卻仍是絞盡腦汁,拉著他不想讓人離開自己,只是這又怎么是他能拉的住的。
“鳳白,我一直沒有和你成親,一開始是因為我對你沒感情,那時候的你還是子祁。后來我是想等你生了孩子后,再娶你過門,可是你生了孩子后這么短的時間內(nèi)發(fā)生了太多的事,總是打亂我的計劃?,F(xiàn)在,我就要出征了,不知道是生是死,你可還愿意嫁給我?”
魏青言問的小心翼翼,問完了就屏息等著孫鳳白的回答。
“愿意又怎么樣,你要什么時候娶我?”
眼淚還在不停地涌出眼眶,孫鳳白用手擦了又擦,卻是怎么都擦不干凈。
“如果你愿意,我想現(xiàn)在就娶你過門,只要你不嫌棄簡陋,讓我們在天地的見證下,正式成為夫妻。”
“我介意!”
打斷了魏青言的話,孫鳳白十分大聲地抗議。
感到身后那人身子一僵,孫鳳白開口道:
“我當然介意!我一生就這么一次婚禮,而且還是嫁給男人,你難道想讓我這么委屈么!”
“是,是這樣么?!?/p>
魏大將軍的聲音低了下去,手指也在不自覺地相互掐著。
“不過我愿意委屈一下自己,這次就先和你簡陋地成親,但是等你,等你打了勝仗回來,一定要給我辦一個最隆重,最盛大的婚禮!”
“好!我一定會的!”
明明方才還低落的很,只因為孫鳳白的這一席話,魏大將軍就又雀躍了起來。
激動地拉著孫鳳白下床,蹲下身子幫孫鳳白穿好鞋子,魏青言在柜子里翻翻找找,卻怎么都沒找到大紅色的布。
他和孫鳳白的衣服顏色都挺素的,大紅這樣的顏色是誰都不曾嘗試過。
看著魏青言激動卻又無錯的模樣,孫鳳白走到另一邊的柜子前,拉出小饅頭的一床紅色棉被。
“我們兩個男人,也不用蓋蓋頭,你拿著棉被這端,我拿著那端,這樣就可以了!等你勝仗歸來,你要給我買最好最貴的綢緞來當我們的牽繩!”
狂喜地點頭,魏青言依言抓住棉被,和孫鳳白兩人出了屋,也不管地上有多冷,兩人雙膝跪地,沖著皎潔的明月磕了兩個頭,又相互對著磕了一個頭。
“鳳白?!?/p>
看著孫鳳白被冷風(fēng)吹白的俊臉,魏青言居然流出了眼淚,回到屋里,一人拿著一個酒杯,手臂纏在一起喝下了他們的交杯酒。
這杯酒甜甜的,又苦苦的,更多的卻是又咸又澀的味道,直直地麻上了心。
明明是新婚大喜的日子,孫鳳白和魏青言卻都哭得眼睛紅腫,沒有喜房,沒有喜服,沒有別人的道賀,沒有熱鬧的氣氛,甚至沒有任何祝福,兩人就這樣輕易地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那一道禮。
魏青言之前策劃了那么久的婚禮沒有成行,他卻也從未想過會這樣委屈孫鳳白。
“青言,我既然已經(jīng)成了你陳家的人,這一輩子我都會是!下輩子我也會是,下下輩子也是!”
雙手環(huán)著魏青言的脖頸,孫鳳白紅著一雙眼睛,堅定地說道。
“鳳白?!?/p>
感動地將人抱上床,魏青言低頭看著孫鳳白,他這一輩子最愛最放不開的人。
伸手將孫鳳白身上的衣帶解開,魏青言慢慢地褪下了對方的衣衫。
屋里的炭火盆在下人們退出去的時候就已經(jīng)加了新碳,就算燒一晚上都不會滅。
將自己身上的衣服也盡數(shù)除了干凈,魏青言輕輕覆上孫鳳白的身子。
纏綿的唇舌間溢出透明的津液,魏青言松開了對孫鳳白的糾纏,輕輕地吻上了對方的脖子,每親一下他就會低聲念一句:我愛你。
“我也愛你?!?/p>
胸前的小紅點被魏青言輕輕一咬,那酥麻的感覺惹得孫鳳白微微顫抖,下腹的熱氣正在漸漸地散遍全身。
像是膜拜一樣,魏青言從脖頸處一路吻下,沒有落下每一處地方,直到來到了孫鳳白的小腹處。
………
可是不管怎么糾纏,不管如何纏綿,分別的時刻卻總是要到來的。
緊緊地抱住孫鳳白,魏青言看著屋外已然亮起的天色,不舍地道:
“鳳白,我起了?!?/p>
“嗯,我伺候你穿衣?!?/p>
兩人昨天夜里雖然荒唐,但是事后還是洗了個澡,畢竟魏青言不能帶著這一身歡愛的痕跡上戰(zhàn)場。
這是孫鳳白第一次看魏青言穿戰(zhàn)甲,那暗色的金屬好像還帶著血腥味,孫鳳白伸手摸了又摸,看向魏青言的眼里滿是不舍,語氣卻是十分的鑒定。
“我等你回來,小娃兒們也等著他大爹從戰(zhàn)場上凱旋歸來!”
“嗯?!?/p>
魏青言摸了摸孫鳳白的臉,沒有多說什么,拉開房門,牽著孫鳳白往外走。
“等一下!”
孫鳳白突然停住腳步,惹得魏青言疑惑地看過去。
甩開魏青言的手,孫鳳白迅速地往南邊的廂房跑去,直接推開房門,抱起躺在搖床里的小饅頭,在奶媽的驚呼聲中又跑了出來。
“小饅頭,快叫爹,快,你爹要走了,你快叫?!?/p>
“鳳白?!?/p>
寵溺地看著孫鳳白抖著才剛睡醒,還茫茫然的小家伙,魏青言拉著依舊在對小娃兒說話的孫鳳白,往大門方向走去。
翻身上馬,魏青言低頭看著孫鳳白和他懷里的小娃兒,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。
“保重?!?/p>
放棄了對小饅頭的刁難,孫鳳白仰頭看著魏青言,滿心的話變成了最簡單的兩個字。
“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。”
魏青言深吸了一口氣,正要出發(fā),卻聽到了一聲糯糯的爹。
也許發(fā)音還不那么標準,也許聲音小的可能會被馬的嗤鼻聲蓋住,但是魏青言和孫鳳白卻都聽到了。
驚喜地對望了一眼,皆都興奮地看著小家伙。
“一爹…爹一…”
小饅頭黑圓的眼睛看會魏青言又看會孫鳳白,嘴里無意識地叫著。
“我走了。”
激動地看了孫鳳白一眼,魏青言揮起馬鞭,往城門方向馳去。
看著魏青言遠去的身影,孫鳳白深吸了口氣,便也頭也不回地往府門走去。
魏青言,我等你!就算等一輩子,我也等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