懂她沒有出眾的天賦,從末尾爬到第一用了多少個日夜。
懂她討厭努力這件事。
拿了第一的人是她,一心讓嚴煙學小提琴的舒穎忙碌在醫(yī)院,薛子奇捧著花跟在她身后,看著她站在路邊,將小提琴重重砸在水泥花壇的邊石上。
當時她什么都顧不得了,只覺得憋屈。
她將體內(nèi)壓抑已久的痛苦全都發(fā)泄在琴身上,重復著敲擊的動作,直到無力癱坐在地上。
她帶著哭腔對薛子奇大吼:“全世界我最討厭你,就因為你是別人家的好孩子,所以他們什么都要我和你比?!?
“我討厭你們,討厭所有人?!?
她歇斯底里地向薛子奇宣泄所有的不滿,所有的惡意,原因也不過是她努力了很久的事情,努力想讓舒穎多愛她一點的時候,舒穎沒有來奔赴宴席。
薛子奇蹲下身幫她抹掉眼淚,將戰(zhàn)栗不止的她攬在懷里,他說,“傻不傻,手疼嗎?”
“嚴煙,我最后說一次,拋開所有的光環(huán),不管你會不會拉琴,考試多少名,是誰家的孩子,在我心中你都是最好的?!?
在她聽來,不過是王者對塑料的藐視。
他太隨意了,登頂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,所以才能站著說話不腰疼。
父母尚且要求她光環(huán)加身,對她的愛有要求,薛子奇憑什么會無條件認為她是最好的。
因為摔琴事件,兩個人都受到了懲罰,薛媽媽指責薛子奇為什么不攔著她,薛子奇輕輕搖頭說,“沒有資格。”
薛媽媽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在飯桌上感慨,薛子奇那個年紀,怎么會說出那么讓人心碎的話,他說的是自己,卻讓薛媽媽心疼起了嚴煙。
舒穎扣掉了嚴煙一年的零花錢,那一年,薛子奇騎著單車帶她吃遍了大街小巷的路邊攤,當時他一個人的零花錢,養(yǎng)活兩個人實在夠嗆。
兩人在大冬天用僅剩的叁塊錢,買了一瓶冰雪碧,你一口,我一口,薛子奇承諾,“嚴煙,我絕對不會讓你跟著我吃苦。你盡管去做你想做的事,我給你兜底,將來我買一屋子小提琴給你砸,砸不過癮不準回家?!?
薛子奇的溫柔是他沒有像嚴煙一樣報考警校,他不想成為站在她面前阻擋光的人,他要她發(fā)光,要她成為警校里最特別的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