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主,紅影傳了話過來,分明是想讓郡主借靖王妃出府的機會,找人在人前對靖王妃動手動腳讓她沒了名聲,使得靖王爺生氣休了她,郡主為何不照她想的來辦?”貼身丫鬟不解地問道。
明月淡笑搖頭,道:“靖王爺不顧太妃反對,堅持娶一個寒門女子,甚至是用逼婚的手段強娶,怎會因為些須小事休妻?何況,急切之間,哪找得到一個不會給靖王爺查到的人?”
“那郡主要過去做什么?”丫鬟更感糊涂了。
“去幫靖王妃的忙?!泵髟挛⑿Α?/p>
“郡主拋頭露面去幫她,這……”
“本郡主不幫她,她也能解決的。”明月臉上笑容消失,有些陰沉地道:“詹事府哪有膽得罪靖王爺?打那蘇家公子,不過因為蘇家寒門,又以為靖王爺強娶一個寒門女子,是本身有暗疾逼不得以,心中瞧不起蘇家。靖王妃親自去了,不管她在靖王府有沒有地位,詹事府都得給她這個臉的,否則,就是不把靖王府放在眼里了。”
丫鬟連連點頭,明月輕嘆,心中有苦難言。
外頭看著她是寧朝唯一的異姓王普安王獨生愛女,風光體面,實則她是有苦難言。
普安王極好色,府里姬妾眾多,她的親娘雖是正室王妃,可色衰失寵,不過是仗著女兒是普安王獨女才沒有被棄下堂。
見慣了親娘人后飲泣吞咽,人前端著王妃架子,妝飾釵環(huán)一絲不茍,常年到頭得不到父親一個笑臉一句溫言,明月心中是死也不想進宮去與那么多女子爭夫,重復她母親的老路。
端靜太妃看中她的身份地位,還有不菲的嫁妝,她則看中了鄒衍之的潔身自愛。
鄒衍之不是無能的隱情,她早聽端靜太妃說過,市井有關鄒衍之無能的傳言,是她在與閨秀們清談聚會中半隱半露傳播出去的。
果然許多年過去,鄒衍之的親事提都沒人家提,小姐們雖然欣賞鄒衍之俊帥的外表,喜歡他尊貴的身份,卻都不愿意嫁進王府守活寡。
她以為自己成功了,孰料半道上殺出了個蘇青嬋。
普安王府離出事酒樓近,蘇青嬋趕到酒樓時,圍毆蘇紹倫的行為已經(jīng)被明月喝止了,酒樓里一片狼藉。桌椅少腿,盤碗酒杯砸了一地,滿地的碎瓷片中沾著不少凝固的或是沒凝固的血跡,昭示著剛剛發(fā)生過一場多么混亂的激戰(zhàn)。
蘇紹倫身上衣裳破亂,血跡淋漓,頭臉脖頸大大小小十多處傷痕,紅青不一,觸目驚心。
“哥,這是怎么回事?”蘇青嬋掃了一眼十幾個虎著臉站在一邊的家仆模樣的人,皺了一下眉頭,先問蘇大少。”
“青嬋,是這位姑娘救了我。”蘇紹倫沒有回答蘇青嬋的問題,手指指向一般站著的明月,青脹的嘴唇咧得很大,帶著喜滋滋的笑容。
蘇青嬋進門時就看明月了,當時心頭閃過詫異,明月站在一堆廢墟上,那樣的格格不入。
“多謝姑娘相助舍兄。”蘇青嬋朝明月行禮道謝。
“些須小事,何足言道?!泵髟聹厝岬匾恍Γ溃骸拔乙彩强床粦T這么多人打令兄一人?!?/p>
人家相幫了,卻不居功自傲,蘇青嬋又道謝了幾句,轉身看向蘇大少,又追問了一句怎么回事。
“我給了秦洋四百兩金子幫我進檀木,今日娘要我交回去,我找秦洋索要,他竟然矢口否認拿過我的金子?!碧K紹倫按著嘴角青紫,怒不可竭地大聲嚷道。
“你自己花了,胡賴到我頭上。你說我拿了你四百兩金子,可有人證,可有物證?空口無憑,小心我把你告上盛京府?!鼻匮箢~頭已包扎了,厚厚的白布上滲著一大片血跡,雖沒蘇大少狼狽,樣子也很難看。
蘇紹倫被問啞口無言,蘇青嬋看蘇紹倫臉色,知自己的混賬哥哥又是渾得四百兩金子交給人家,條子也沒讓人家打,霎時怒不可竭。
壓下心頭怒火,蘇青嬋淡淡一笑,不慌不迫道:“哥你為這個打架?忒沉不住氣了。跟我回家罷。”
“我不回,這小子不把四百兩金子還我,我跟他沒完。”蘇紹倫高聲叫嚷,捋起袖子又要撲過去打秦洋。
秦洋后退,秦家十幾個仆人護到他前面,蘇青嬋搖頭不已,提高聲音道:“誰拿了,不出一日便會送回來,你急什么?趕緊回家吃解藥?!?/p>
“做什么要吃解藥?”蘇紹倫叫嚷,嚷了一半哎喲一聲,扶著頭無氣無力道:“我頭好暈,難道是中毒?你……你怕我胡亂花,竟然在金錠上抹了毒藥是不是?”
“宋伯,大少爺不清醒了,還不快把他扶回家,興兒,上前幫著宋伯?!碧K青嬋不答,只喝令把蘇大少扶回家。
蘇紹倫被挽到門口就暈過去了,后面咚地一聲,秦洋暈倒地上。蘇青嬋冷瞟了一眼,跟明月行禮告辭,不作逗留,往門外走去。
“你不能走,我家少爺暈倒了,拿解藥來?!币魂囷L刮到她身邊,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沖了過來,捉住蘇青嬋的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