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說的話小黃鶯聽不懂,她安安靜靜地坐了一會兒,轉過頭去,似乎是在找護工阿姨。
“阿姨一會兒就回來?!?/p>
小孩子的表情太好猜了,心里想著什么全都掛在臉上,只消一眼就能看出來。
顧延舟說完,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引到另一處:“小黃鶯還記得徐叔叔嗎?”
小黃鶯眨眨眼睛:“徐叔叔?”
顧延舟聚攏右手,抵在嘴邊,裝作麥克風,柔聲提示道:“唱歌的那個徐叔叔?!?/p>
小黃鶯不怎么記人名,非得要那人出現(xiàn)在她面前她才能把名字和臉聯(lián)系在一起,所以顧延舟嘴上這么一說,她自然不知道誰是徐叔叔。
邵司看看她,隨手打開手機,找了一段徐桓揚近期接受采訪的錄音,手指在播放界面上停留了兩秒,最后還是按了下去。
錄音一分一秒地播放著,那副很有辨識度的嗓音讓人聽過便不會忘記。
他一邊放,一邊試探地看著小黃鶯,拇指指尖擱在“暫停”鍵上隨時準備停止。
“最近在著手準備新專輯的事情,歌已經(jīng)都選好了,大部分都是這兩年自己寫的……編曲方面可能會想嘗試做些突破,比如說跟王強老師他們合作,因為他們的風格和我完全不一樣,所以有想法要做一種‘混合’音樂,給大家聽一些不一樣的東西。”
半小時后。
病房門口陷入一片混亂。
“怎么回事?”
“發(fā)生什么了……醫(yī)生,醫(yī)生她沒事吧?”
“我說說你,你是怎么看孩子的?”黃鶯媽在醫(yī)生那邊得不到回應,扭頭指著護工鼻子罵,“能不能行啊,做不了就滾蛋,我今天已經(jīng)夠忙的了,盡給我添亂?!?/p>
護工低著頭,不住地道歉:“對不起……是我的疏忽,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……”
“你不知道?你跟我說不知道?”
“別吵了,讓不讓病人休息?”醫(yī)生摘下口罩,在紙上記了兩筆,再抬眼的時候問,“她精神狀況看起來不太穩(wěn)定,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?”
“沒有,剛才還好好的。”護工阿姨急著為自己正身,“什么也沒干,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周圍路人,花園里人很多的?!?/p>
當時放完那段錄音,小黃鶯并沒有表現(xiàn)出什么,直到護工過來,她整個人才輕微顫抖起來——幅度很小,不細看幾乎看不出來。
“給你們添麻煩了,”護工抱歉道,“路上耽擱了幾分鐘。”
她說完,伸手揉了揉小黃鶯的后腦勺:“剛才乖不乖啊,有沒有給叔叔們添麻煩?”
邵司正在關手機,顧延舟突然將手搭在他手腕上,輕輕地捏了捏:“你看?!?/p>
等邵司抬頭,小黃鶯已經(jīng)抬手捂著胸口不住喘氣,眼神慌亂,繼而從嘴里喊出兩聲:“啊……啊——”
雖然嗓音暗啞,但仍是童音。尤其這種稚嫩的嚼字方式,讓這兩聲“啊”聽上去更令人心慌。發(fā)出聲的一剎那,抓得人心里一緊,也隨著她喘不上來氣。
“我都干了些什么事。”
走廊拐角處的吵鬧聲隱約傳過來,邵司在房間都能聽到幾個咬字狠重的侮辱性詞匯。
黃鶯媽脾氣沖,這回的事情她真是忍不了,也不顧這是在醫(yī)院,非要鬧得人盡皆知。
“你收了我錢——你就是這么辦事的,啊?!”黃鶯媽聲音又尖又細,直直地將墻刺穿,不管距離多遠都能刺進人耳朵里。
他抓抓頭發(fā),自責道:“我當時其實設想過這個可能性——但我……”
沒什么好講的。他當時就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,冒著可能會傷害到小黃鶯的風險,堅持放了那段錄音。
想看看她是不是只有對徐桓楊才會有那么大反應。
又或者說是……
——對徐桓楊的聲音。
“兩次了。之前去探病,也是這樣的情況。她對他這個人并不敏感,不然也不會在大家進門的時候沒什么反應。這樣說來,她敏感的應該是聲音。”顧延舟道,“一次還可以是巧合,但兩次,不太可能?!?/p>
顧延舟剛說完,邵司突然開門往外走。
“你干什么去?”
“我惹的事,我去處理?!?/p>
作者有話要說:水逆怎么治...我可能已經(jīng)喪到家了,資料流程量用不了大半夜在走廊里跑來跑去,最后還是把室友叫起來開的熱點orz