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不止不行

司機(jī)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，雨刮器的頻率越來越快，連他也嘟囔了聲：“這雨也太大了，路都看不見了?！?/p>

……

洛行怕手機(jī)被弄濕就一直放在書包里，可蛋糕又怕散了只能抱在懷里，下了車之后邁起步子便沖進(jìn)了雨幕里。

他們住在以前分的家屬院，四周都拆遷了只剩這一棟老樓在風(fēng)霜雨雪里越發(fā)殘破，彰顯著歲月的老舊氣息。

鄰居的奶奶出來倒水，差點(diǎn)一盆開水潑他身上，嚇了一跳忙去拿傘：“小乖你怎么淋著雨回來了，沒讓你媽媽接你嗎，快過來躲躲雨?！?/p>

洛行抱著蛋糕盒，朝她說：“不礙事，我先回家了，周奶奶再見?！?/p>

“來吃塊糖糕再……哎小乖……”周奶奶看著洛行的背影，嘆了口氣。

趙久蘭跟她住一個大院，從來沒有跟她說過話，孤僻又古怪，反倒是她家教育出的這個孩子，乖的不行。

周奶奶回過身看見自己的小孫子，嘆氣。

“樂樂你看看你洛行哥哥從小就可乖了，見到誰都很有禮貌的喊人，也不在外頭調(diào)皮，放學(xué)了就回家寫作業(yè)，再看看你哦，整天就知道玩游戲?！敝苣棠踢厰?shù)落，邊從一邊的鍋里夾出一個剛蒸好的糖糕放在小盤子里，遞給他。

“謝謝奶奶?！睒窐贩畔率謾C(jī)，結(jié)果盤子來仰頭甜甜一笑：“樂樂也很乖呀！”

周奶奶捏捏他的小臉，笑了：“慢點(diǎn)兒吃別燙著，哎哎……哎喲真乖這么一大口，好吃嗎？”

樂樂撐的滿嘴，喔喔不清的直點(diǎn)頭：“奶奶做的甜糕最好吃了，你也嘗嘗。”說著夾起一塊，遞給奶奶。

周奶奶彎腰吃了，笑著揉了下他的腦袋：“樂樂真是奶奶的小心肝，沒白疼！”

樂樂晃著腿坐在椅子上嗷嗚嗷嗚的兩口就吃完了，遞回盤子：“奶奶，還要一個！大的！”

周奶奶接過來，笑著去揭籠頭：“好好好，大的！”

洛行繞過半個院子回到最后面那個小院落，推了下大門沒有推開，他渾身都被凍透了，冷的渾身哆嗦，鑰匙幾乎都拿不穩(wěn)。

好不容易才插進(jìn)鎖孔里，擰不動。

應(yīng)該是換了新鎖。

洛行沒再堅持，把鑰匙塞進(jìn)書包側(cè)袋，站在門口的屋檐下甩了甩頭上的雨，又?jǐn)Q了下襯衫的下擺。

懷里的蛋糕盒有點(diǎn)濕了，有雨水順著下巴滴上去，他抬手抹了抹，揭開看了里頭蛋糕沒散也沒濕。

松了口氣。

還好。

他看著雨幕出神，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雨勢有點(diǎn)小了，東南方隱約出現(xiàn)一道彩虹，淺淺的。

洛行抬手，剛想觸摸那道彩虹就聽見身后鎖芯轉(zhuǎn)動的聲音，立刻放下手轉(zhuǎn)過身。

“回來了？”趙久蘭嫌惡的看了他一眼，瞥見他渾身濕透頭發(fā)上滴著水的樣子，眉頭一皺：“怎么不敲門。”

“剛到家，想敲的?！?/p>

洛行艱難的扯起一點(diǎn)笑，把懷里小心翼翼護(hù)了一路，盡管自己濕透也沒弄散的蛋糕遞給她：“媽媽，你喜歡吃的這個蛋糕，我回來的路上看到，就買了一點(diǎn)。”

趙久蘭站在干燥的門廊下，居高臨下的看著外頭的洛行，冷冷的拎起來。

洛行松了口氣：“我今……”

她狠狠一揚(yáng)手。

蛋糕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。

紙盒子坍塌在地上，鵝黃色的奶油順著盒縫兒淌出來被雨水澆透，裹成長長一股流進(jìn)了下水道。

洛行呆呆的看著奶油拖出的痕跡，天空中又劈了一道雷，帶著更大的雨勢潑下來，淋得他睜不開眼睛。

“你去醫(yī)院看過華振生是不是？”趙久蘭問。

華振生是校長的名字，洛行點(diǎn)了下頭：“校長受了傷我想代您去看看他?！?/p>

“代我去看？他自作自受輪得到你去看他，你的成績完全是一中的水準(zhǔn)，他把你送去二中就是收了好處，頂替你的名額！”趙久蘭冷笑著說：“還是你的意思是我做錯了，需要你去認(rèn)錯道歉？”

雨洶涌的澆下來，洛行呼吸困難的開口，半吞了口雨水才能說話：“不是，只是去看看?！?/p>

趙久蘭：“他在害你！七年前他就害過你一次，要不是我及時帶你轉(zhuǎn)學(xué)，你就毀在他手里了。我這么多年的教育，你全忘在腦后了！”

“我沒有忘?！?/p>

他沒忘。

那天，她用一本教輔書，奪走了他七成的聽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