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債(2)
因為整個背上都是傷,睡覺的時候只能側(cè)躺,我甚至不敢靠他太近,擔心會碰到他的傷口。
睡前的時候吃了消炎藥和退燒藥,我每隔一段時間試一下他額頭的溫度,半夜的時候他額上出了很多汗,體溫總算恢復正常。
我因為后半夜才開始睡,非常困倦,聽到浴室的水聲仍然沒醒過來,過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睜開眼時,看到小叔已經(jīng)穿戴整齊站在我面前。
我伸手拿過床頭柜上的鬧鐘一看,竟然還不到七點,模糊問了句,“你怎么起這么早?”
他坐在我身邊的床沿上,將我伸出被窩外的手又放進被子里,柔聲說著,“要去趟公司,乖,你再睡一會兒。”
我聽到他的話瞬間清醒了幾分,眼睛睜開,堅決道,“不許去,你身上的傷沒好之前哪都不許去?!?/p>
他笑,“這是什么霸王條款?”
我努努嘴,既心疼又生氣,“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好好在家休息?!?/p>
“已經(jīng)好了很多了,而且公司還有很多事等著處理?!?/p>
“那也不行?!?/p>
“可……”
我打斷他,抱著他的胳膊耍賴,“不聽!就不許你去。”
他看了我一會兒,又笑著搖搖頭,“好,我認輸?!?/p>
這天剛好是元宵節(jié),本來想直接去超市買些湯圓,轉(zhuǎn)念一想,林嫂明天就回來了,我應該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用下廚,便決定親手做一回。
問小叔想吃什么餡的,他說隨便。
倒騰了兩個多小時,終于包成了一些桂花餡的湯圓,煮好后邀功般地盛了一碗端到小叔面前,等著他來評判味道好壞。
他看了眼面前的那碗湯圓,又將視線移到我臉上,并沒有動作。
我有些不解,“怎么了?”
“我受傷了。”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我,說得一本正經(jīng),“所以你要喂我?!?/p>
我先是愣了愣,然后轉(zhuǎn)了幾下眼珠子,爽快答應,“好啊?!?/p>
用勺子盛了一個,輕輕吹了吹,送至他嘴邊,趁他準備啟唇時又壞心眼地將勺子轉(zhuǎn)了個方向,吃進自己嘴中。
我一邊嚼著軟糯香甜的湯圓,一邊對著他得逞的笑起來。
他神色無奈地笑,深邃的眼中滿溢燈光的碎影,抬手輕敲了下我的額頭。
正按住頭想要抗議,卻被他捏住下巴,唇壓住我的,將所有的話語淹沒在唇齒交纏中。
窗外煙花連續(xù)不斷,像是在下一場金色的流星雨。
之后小叔一直都待在家中,我因為開始寫畢業(yè)論文,也沒有再出過門,就這樣差不多過了一個月,我的論文基本完成,他背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。
中午吃過飯,小叔照例在書房辦公,我做好水果拼盤,見書房的門關(guān)著,也沒有敲門,就直接扭開了門把。
余光瞥到小叔手里本來拿了一個盒子,門開的瞬間又迅速合上,放入抽屜中。
我怔了怔,才走到他身邊,將水果拼盤放到桌上。
他表情如常,修長的十指利落地敲擊著鍵盤,處理著電腦上一堆外文數(shù)據(jù)。
我有些心神恍惚地站在他旁邊靜靜看了一會兒,突然想到一些什么,遲疑地問,“小叔,我以前送過你一對袖扣,怎么從來沒見你戴過?”
他默了一秒,“忘了放哪了?!?/p>
“是嗎?”我狐疑地看著他,趁他不注意將抽屜猛地拉開。
他動作頓住,想要阻止已經(jīng)來不及。
果然還在那里。
我將那個卡地亞的紅色小盒子拿出來,喃喃道:“你一直都放在這里……為什么不戴?”
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,半晌都未開口。
就在我以為聽不到答案的時候,聽到他很輕地說了三個字。
“舍不得?!?/p>
我怔了半晌,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,低下身,抱住他的腰在他懷里膩了好久。
他輕輕撫摸著我的背,我忽然抬起頭看著他,“小叔,我們?nèi)ド虉霭伞!?/p>
“嗯?”他一時沒有明白我的腦回路,“去商場做什么?”
我神秘一笑,“到了你就知道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