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
劇組租下了一套園林風(fēng)格的大宅子,作為“劍影山莊”所在。宅子位于郊區(qū),背后靠山,正好連山崖都有了。
這宅子聽說是一件老演員買下來的,是準(zhǔn)備等演不動了,就到這邊來養(yǎng)老。但老演員現(xiàn)在紅著呢,這處宅子空著也沒意義,于是就會借給相熟的導(dǎo)演拍戲用,只要劇組小心些,愛護些就可以了。
緒棠覺得這里環(huán)境著實不錯,自然綠化,空氣新鮮。倚山而建,入眼全是自然風(fēng)光,如果不是來了這么多人忙活得熱火朝天,他大概會覺得更像是度假之所。
“喜歡?”宗煊牽著緒棠的手逛宅子。
劇組人員已經(jīng)提前一周過來布置場景了,但這宅子實在是無一處不好看,取景的地方也比原計劃的多了幾處,所以直到演員過來,也還差兩個房間沒布置完。
反正拍攝明天才正式開始,時間倒也充裕。他們也可以趁今天好好逛一逛宅子。
“嗯,挺好的。到了夏天,景色肯定更好?!本w棠看著池子里的錦鯉,想著明天弄點魚食來喂一喂。
這里有專門的阿姨打里,所以即便沒有人住,也沒覺得蕭條或者雜亂。
“那以后咱們也買個這樣的宅子,每年過來住幾天,就當(dāng)度假了?!弊陟拥?。
“好啊?!本w棠笑得眼睛彎彎,“我們可以請人在宅子里種些菜,等入秋收獲的時候,我們?nèi)プ∫粋€月,吃新鮮的蔬菜和水果?!?/p>
原本抱著緒棠喜歡他就愿意買的態(tài)度的宗煊這一聽,覺得非常不錯。如果能雇人來種吃的,那緒棠吃的東西也能健康很多?,F(xiàn)在雖然有不少產(chǎn)品都標(biāo)注著綠色食品,但總覺得還是自家種出來的更符合要求,尋求自然的生長規(guī)律,健康又營養(yǎng)。
“那我晚一點給文卉打電話,讓她幫著留意一下?!弊陟有Φ馈?/p>
“嗯?!本w棠點點頭,邊往前走邊提要求,“也要有池子,我們也養(yǎng)錦鯉。要有小茶亭,晚上去坐坐,肯定特別好。再種幾棵銀樹或者梅樹,秋冬也是一景……”
宗煊笑著道:“行,你想怎么弄都行。到時候列個表,咱們可以一一對著做?!?/p>
“嗯!”
逛完了宅子,兩個人就回了酒店。
郊區(qū)附近并沒有什么特別好的酒店,一般就是小旅館,最好的是三星的。
出來拍戲,作為一個有素養(yǎng)的演員,這個自然是不能挑的。節(jié)目組包了那個三星酒店的兩層,條件雖簡陋了點,但比小旅館好多了。
給緒棠和宗煊安排的是一個雙人大床房,屋子有些窄,但也不是挑三撿四的時候。
兩個人回去時,元商和謝少繾已經(jīng)很麻利地將兩個人的行李都整理好了。
“辛苦了,今天都早點休息吧?!弊陟訉扇说馈?/p>
他們兩個住在一個雙人間,緒棠和宗煊要找他們也方便。
“緒哥、宗哥,晚飯想吃什么?我去給你們買。”元商道。
這邊酒店只提供早餐,不過周圍有不少小飯店可供選擇。當(dāng)然,劇組每天也是提供盒飯的,只不過吃一周還算個新鮮,吃一個月以上誰也受不了。
“我看那邊好像有冷串,買點回來吃吧?!本w棠提議。
宗煊捏了捏他的臉,道:“少吃辣的,萬一明天長痘了,化妝也麻煩。”隨后又對元商道:“那邊有小炒店,買兩葷兩素回來,主食要米飯?!?/p>
緒棠知道宗煊是為他好,這幾天他一直怕拍戲拍不好,有點上火,所以還是少吃辣得比較好。
宗煊頓了一下,又道:“給棠棠買點冷串,別太多了,兩手就差不多了?!眱墒质鞘?,反正每一串就那么一口東西,也是可以的。
緒棠笑瞇瞇地看著他,宗煊想低頭親親他,但元商和謝少繾在,緒棠肯定會不好意思,也就作罷了。
元商輕撞了一下謝少繾,問:“要不咱們倆吃串串,順便給緒哥帶幾串就行,我請你?!?/p>
“好啊。”謝少繾也沒客氣。不是他想占元商便宜,而是想通過一起吃飯拉近一下距離,畢竟以后肯定是要常來常往的,也總有回請的機會。
兩個人離開后,緒棠翻出劇本開始看。劇本上已經(jīng)標(biāo)注了無數(shù)要點,但緒棠還是覺得閑下來就要看,就要去理解,不然總是不安心。
宗煊也沒打擾他,他覺得緒棠現(xiàn)在的狀態(tài)還是不錯的,到拍的時候?qū)а菘隙ㄒ矔僦v戲,完全不需要太擔(dān)心。不過如果緒棠通過這一次,對演戲產(chǎn)生了興趣,他會建議緒棠去表演班正規(guī)學(xué)習(xí)。不是說科班的就一定演得好,非科班的就一定演得不好,這種東西有的時候真的跟天分有關(guān)。他希望緒棠去學(xué)的是自信,這樣對以后的表演也有好處。
次日,兩人被鬧中吵醒,早早地爬起來,吃過早飯后去了劇組。
古裝劇化妝會多費些時間,所以需要演員們早起準(zhǔn)備。
緒棠昨天吃完冷串,一臉滿足,但今天一早雖沒長痘,但卻口腔潰瘍了……好在早飯比較清淡,才沒讓他太受罪。
照例舉行完開機儀式后,《君歸》正式開拍。
開機第一鏡往往都是最簡單的,所以這第一鏡就定為緒棠的一個背影。
這個背影要展現(xiàn)的是一種孤獨、一種責(zé)任。一個年輕的家主,整個家族的命運都承載在葉韶的肩上。他不能怒,不能煩,凡事都要冷靜以待,而且必要想出主意。他父母已故,也沒有兄弟姐妹,更沒有朋友。他的人生是孤獨的,是沒有顏色的。但要做的,只是做好他該做的。
辛導(dǎo)給緒棠細細講了戲。
“怎么樣?不難吧?”辛導(dǎo)沒有平日的言笑,這就是他拍戲的狀態(tài)。
緒棠點點頭,“我試試?!?/p>
“好?!毙翆?dǎo)應(yīng)道,然后對眾人道:“各部門就位!”
緒棠走到湖中間的亭子里,此時荷朵已經(jīng)結(jié)成骨朵,荷葉也已經(jīng)鋪滿池塘。
“Action!”
緒棠一身白衣,負手而立,向遠處眺望。
鏡頭在他身后,由遠慢慢推近。
風(fēng)輕輕吹過,吹動了高束的頭發(fā),衣角也微微擺動。
葉韶站在那里,似乎與這個景色格格不入——他欣賞不了這種春意盎然,也不會感嘆微風(fēng)扶面的愜意。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,或者說周遭的一切,都不是他想要的。
一個寂寞卻不落寞,出塵卻不出戲的背影就這樣呈現(xiàn)在了鏡頭面前。
這個三十秒的鏡頭是開場,無聲地訴說著葉韶這個人,和他的生活。
“Cut!”辛導(dǎo)喊道:“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