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著立鏡里被新裝包裹的自己，有一瞬間的恍惚。仿佛又回到了兩年前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時候，衣冠楚楚地等著去赴一場場盛會。只可惜早已物似人非，如今的他潦倒到了連內(nèi)衣都需要別人相贈的地步。

鏡子里的卓悅笑得發(fā)苦。

一樓的餐廳里，方明衍正坐流覽看手里的平板電腦，見他下來，喝了口咖啡問：“昨晚睡得好么？”

“挺好的?！弊繍傤D了頓，說，“謝謝你昨天……”

“我對接受感謝沒有興趣?！蹦腥舜驍嗔怂脑挘拔沂莻€商人，收下你不是為了做好事，而是要從你身上獲得收益，簡言之，你是我賺錢的工具?！?/p>

卓悅突然想起夢里被惡龍抓住的詭異場景，表情有些僵。

這古怪的神色被方明衍捕捉到了，他輕輕勾起唇角，直視著卓悅說：“怎么，我說得太直白，你接受不了？”

“沒有?！彼缘椭^，說，“你是我的老板，無論你說什么，我都會接受。”

這個態(tài)度倒是有點(diǎn)出乎方明衍的意料，他無聲的笑了笑：“先吃早飯，然后和我出去一趟。”

一旁的周池立即盛了熱粥過來，和幾碟清爽小菜一起放在卓悅面前。粥里不知放了什么，很香。他昨天吐成那樣，現(xiàn)在早餓了，低頭吃了一口，才想起問：“你不吃嗎？”

“我吃過了?！?/p>

“噢?！彼麘?yīng)了一聲，舀了一勺粥放進(jìn)嘴里，大約是燙，勉強(qiáng)咽下去之后急急忙忙的張著嘴吐舌，輕喘著呼吸。見方明衍一臉有趣地抱臂看著自己，頓時紅了臉，用手背擋住嘴巴。

“需要我讓周池給你弄涼一點(diǎn)么？”男人故意逗他。

“……不用。”卓悅緩了一會兒低頭繼續(xù)吃，抬頭時看見坐在對面的方明衍依舊這樣毫不避忌地看著自己，有些窘迫地小聲說：“你非要這么看著我吃嗎？”

“這么怕被人看，當(dāng)什么演員？”

對方一句反問就讓他哽住，半天才憋屈地說：“我現(xiàn)在又沒有在演戲?！?/p>

“你不演戲的時候就這么容易害羞？”方明衍似笑非笑地問，“還是說，被我看著的時候，你會這么容易害羞？”

他怔了怔，臉不可控制地再度紅了起來，直到連耳根都發(fā)燙。他倉皇地低頭躲開那視線，又吃了幾口說：“我吃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