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瞳痛得手一縮,淚在眼框里打滾。
瑾睿聲音更冷,“舉好?!蓖坏靡?,又將腕舉高,吸著鼻子,糯聲輕喚,“爹爹。
瑾睿手剛抬起,橫里伸來一只玉手,一把奪下他手中柳枝,擲在地上。
玫果奔到女兒面前,捧著她的小手,看著她臂上血痛,心疼得變了臉,扭頭罵道︰“女兒是生來給你打的嗎?你這么見不得我們母女倆,把我們娘倆一起打死好了?!?/p>
“你休要胡說,我?guī)讜r打過你?!辫Q劾镩W過怒意?!八v子墨子軒打架?!?/p>
玫果從荷包里取出藥膏給女兒涂抹,“那兩小子從娘胎里便開打,從小打到大,有什么好稀奇的?”
瑾睿眉頭蹙緊,“你……瞳瞳被你這么慣著,無法無天了?!?/p>
“我就慣著,怎么了?你有本事讓我再生個女兒出來,我就不慣著她。瞳瞳,跟娘親走?!泵倒闪髓R谎?,牽了女兒的小手,轉(zhuǎn)出花徑。
瞳瞳到了拐角處,怯生生的回頭望了父親一眼,見父親一張臉比方才更冷,打了個哆嗦,加快兩步,跟著母親跑走了。
瑾睿望著玫果和女兒消失的方向,嘆了口氣,轉(zhuǎn)過身見末凡西帶微笑站在花蔭下。
別了臉往前走。
朱凡走到他身邊,“瞳瞳是頑皮些,但本性極善,你何必對她過于嚴(yán)厲。你又不是不知道,果兒對瞳瞳存著愧意,平時就特別的寵愛些。
而你對瞳瞳又絲毫不加言笑,果兒才越加的心疼?;蛟S你對瞳瞳如對憂兒他們?nèi)齻€一樣柔和些,她也就不會這么慣著。
再說她拿來送給弟弟們的小動物哪只不是受了傷,她拾回來醫(yī)好的?
她雖然是縱子墨子軒打架,但的確是為了督他們練武,特別是子軒,練武極是不用功。”
瑾睿又是一嘆,終是沒反駁,這女兒著實讓他頭疼。
子軒哭著尋到正在后花院聚在一起的離洛和佩衿。
離洛見子軒一身的塵,小駐也花的不象樣子,急奔過來,一把將他抱住,“軒兒,是誰欺負(fù)你了?又是子墨那小子?”
子軒更是委屈,不住抽搐。
離洛一聽,怒火上沖,將他放地上一放,“你好沒出息,叫你平時多用功,你總偷懶,打不過不知道用腦嗎?約他到水邊,弄他下水。
子軒歪著頭一想,高興起來,抹了淚跑了。
佩衿上前拘了拍他的肩膀,笑笑道︰“你自求多福了?!彪x洛眼一瞪,“子軒不是你兒子么?”
佩衿干咳一聲,忙道︰“放心,弈風(fēng)打得著來,我自會幫你一把?!痹捠沁@么說,琢磨著還是去哪兒躲上一躲的好。
弈風(fēng)翻身下馬,一般銀甲在陽光下極是耀眼。
回眸間,見二門門檻上坐了個小人,一身濕達(dá)達(dá)的,托著下巴發(fā)呆,臉上盡是納悶。
定眼一看,卻是子墨,濃眉一揚,喚道︰“兒子,你在這兒做什么?子軒呢?”子墨子軒是雙生子,一直是秤不離陀。
子墨聽到叫喚,抬起頭,撲上前抱了父親的腿,“爹爹,墨兒在等爹爹。”
弈風(fēng)剛毅的面頰上化開濃濃笑意,彎身將腿上小小人兒抱起,“想爹爹了?”
子墨點了點頭,“想了?!迸峙值男∈殖烁竵眍^盔,拖在懷里,將小臉貼向父親面頰。
弈風(fēng)見他有些殃殃的,笑問道︰“是不是又被哥哥罰抄字了?”
子墨-子點了點頭,“罰了?!?/p>
“呵……為何罰你?”弈風(fēng)唇角輕勾,末憂那小子,年紀(jì)不大,當(dāng)起哥哥卻是有模有樣?!澳珒喊炎榆幋蛄??!弊幽獗庑∽?。
弈風(fēng)眼角帶笑,“你為何打飽?”子墨抿著小嘴不出聲。
弈風(fēng)側(cè)臉看了看兒子胖胖的小臉,及他眼里的委屈,“又是瞳瞳叫你打的?”
子墨手指父親頭盔上的紅纓,“瞳瞳姐姐只是說看我們誰打得好看些,可是子軒太笨,不經(jīng)打?!?/p>
弈風(fēng)聽了,揚聲大笑,“該罰,你娘親可知道這事?”
“娘親說我和子軒從小打到大,不稀奇。”弈風(fēng)笑的更是大聲,“男兒打幾架,有什么關(guān)系,打了就打了不過既然罰你,你也得好好寫?!?/p>
子墨嗯’了一聲,“爹爹。弈風(fēng)拭著他發(fā)稍上滴下的水珠,"你這一身的水是怎么回事?”子墨小嘴一扁,“他打不過,把我弄下了水,灌了我一肚子水。“什么?”弈風(fēng)頓時豎了濃眉,“他敢玩陰招?叫你平多學(xué)些水下功夫,你偏不好好學(xué)。
子墨更是委屈,扁著小嘴,想哭,硬是不哭。
弈風(fēng)臉色頓時一沉,將子墨往地上一放,“兒子,你去把子軒再打—回。子墨將頭盔遞給父親,“爹爹去哪兒?”
“爹爹去打你離爹爹去。”弈風(fēng)俊眸一窄,眼里冒著火,向院里急竄。
玫果透過窗欞,看著院中追逐的弈風(fēng)和離洛二人,揉了揉跳動著太陽穴,推推趴在窗上看熱鬧的慕秋和冥紅,“還不快去想辦法把他們拉開,離洛讓他捉到,還不給打個半死。
二人輕咳了一聲,才磨磨蹭蹭的出去,一邊一個,架住弈風(fēng),“算了,算了,他也不過開個玩笑。
弈風(fēng)黑著臉,“姓離的,你再敢教陰招,我非折了你的骨頭。
離洛早被追得沒了力氣,縮得遠(yuǎn)遠(yuǎn)的罵道︰“佩衿,你-奶-奶的不守信用,躲得鬼影都不見一個。這邊沒亂完,子軒哭著進(jìn)來,“娘親,子墨打我。
玫果撫著更痛的頭,丈夫多了是福,福個鬼……
看了眼躲在門后,探了半邊臉,愉愉向里張望的子墨,皺了皺眉?!肮?,別哭,讓娘親看看,檉到哪兒沒有?!狈砣ケё榆?。
一用力,身下一股熱潮涌出,即時愣住了,崩著身子不敢動彈,這感覺……多年不曾有過……
從外面進(jìn)來牽了子墨小手的瑾睿見她神色有異,過來從她臂間抱過子軒,神色關(guān)切,“怎么?有什么不舒服嗎?”
玫果吸了口氣,看向瑾睿,神色復(fù)雜,“我……”顧不得其他,急步奔向隔壁凈衣室。瑾睿心里一跳,將子稈放下,交待著,“你們兩個在這兒,不要亂跑。
等二小應(yīng)了,大步搶進(jìn)凈衣室,不顧門口丫頭異樣神色,推門進(jìn)去,見玫果怔站在凈桶邊,“果兒,到底哪里不舒服?”
低頭間見她手中草紙上一片腥紅,愣了愣,急握她的手腕,手指搭向她的脈搏,眸子里由憂轉(zhuǎn)喜,"是葵水?”
自生下子墨和子軒,雖然瑾睿沒斷給她治療,但一直沒能再有生育,四年來從沒有過葵水。
玫果臉上飛紅,點了點頭,丟了手中草紙,撲上前,摟了瑾睿的脖子,喜極而泣……
(正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