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您覺得不行,我就找到房子后再把前幾天的房租按照您理想價格結(jié)了?!?/p>
小青年突如其來的疏遠(yuǎn)陌生像是天上憑空落下的棒槌,猝不及防,卻不偏不倚的把顧燃砸了個準(zhǔn)。
他跟在后面,面無表情,滿臉黑線。
說到底,黎昕跟他也沒什么關(guān)系,疏遠(yuǎn)就疏遠(yuǎn)了??伤睦锞褪潜飷灥秒y受,面上又死要面子,不想被前面那個沒心沒肺的人發(fā)現(xiàn)他居然因為這個難受。
“好?!?/p>
顧燃克制自己,也不去追前面那個身影,只在后面亦步亦趨的跟著,眼睛落在那個修長單薄的背景上,心里又氣又癢。
路過停車場時,明明身邊就是自己的汽車,青年卻像是沒看見似的,依舊往前走,像是不準(zhǔn)備坐他的車。
顧燃實在耐不住了,快走幾步握住了青年手腕,“座位空著也是空著,誰坐不是坐?”
他蹙起眉尖,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格外好笑。
“那行吧,我這次就順便搭個順風(fēng)車。”黎昕也不好再拒絕,他略顯尷尬笑了笑,“謝謝哈,勞煩顧先生了?!?/p>
顧燃緊繃著臉,“不用謝?!?/p>
隨后就看見小青年束手束腳的打開車門,坐到了車后面的座位。
顧燃:“......”
和黎昕相處了這么半個月下來,雖然不算深交,但也算是朋友。
黎昕性子散漫爽朗,也從來不跟他客氣什么,像是自由慣了的鷹,有自己的利爪,但約束得緊,從來不向自己的朋友露出。
顧燃一邊開車,一邊想,黎昕突然這么疏遠(yuǎn)自己,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么?
他想問,但問不出口,此時車?yán)锏臍夥找泊_實不適合開口。
一路上,青年像是睡著了似的。顧燃忍不住心里的癢,便一次次去看后視鏡。
看見小青年乖得不行,他把頭靠在車窗上,放空似的望著窗外。
顧燃清了清嗓子,“感覺怎么樣?”
他轉(zhuǎn)眼,又去看后視鏡,見小青年偏過頭,慵懶小眼神兒勾魂似的,淡淡瞥他。
仿佛被火燎了下,顧燃深吸口氣,移回眼。
中了毒了,他這是怎么回事?
黎昕不怎么高興,回他:“還行?!?/p>
顧燃:“晚上準(zhǔn)備吃什么?”
黎昕:“不知道?!?/p>
顧燃:“我給你做?”
黎昕:“隨便?!?/p>
顧燃:“......”
如果說這一連串的問題可以解釋為是他對可憐病人的同情,那黎昕的態(tài)度則可以概括為:某病人拒絕接受任何形式上的同情,并希望保持距離。
顧燃沒再主動搭話,也確實有了脾氣,
他本來就是個又冷又傲的性子,想,自己是瘋了,這么上趕著討好是為了什么?
到地方后,顧燃停下車,刻意沒有立即下車。
“啊,到了?!崩桕坑行┌l(fā)困,懵懵歪頭去看,見確實是到了,便胡亂甩了甩腦袋,想讓自己清醒一點。
顧燃默不作聲,看他小獅子似的甩腦袋,心里柔成了一癱水。
但緊接著,那癱水就被冷得迅速結(jié)冰,碎成了渣。
“感謝顧先生。”黎昕掏出手機(jī),一本正經(jīng),“二維碼來一下?”
“我先把這半個月的房租轉(zhuǎn)給你?!彼f:“要不我把這次的車費也轉(zhuǎn)一下?”
顧燃嘴角微抽,“你隨意。”
顧海坐在車?yán)?,吹著冷風(fēng),百無聊賴的等了將近三個小時。
應(yīng)該沒記錯啊,顧燃發(fā)來的地址確實是這里,怎么就找不到人?
他等的有些焦躁,偏偏坐在后座的女人又停不下嘴,“怎么還見不到人?顧海,你這線搭的到底靠譜不靠譜???”
女人叫林絨,是林家獨女。
林家家大業(yè)大,同顧家算是門當(dāng)戶對。
顧海同林父關(guān)系不錯,林父也總想著把自家女兒嫁給他,奈何顧海他是彎的,不喜歡女人。當(dāng)然,就算喜歡女人,他也著實受不住林家這位大小姐的性子。
顧海想著,不如就把林絨介紹給自己那個表哥。
他制不住顧燃,但如果和林家聯(lián)手,說不定可以。
這么想著,顧海便只能忍下萬分不耐煩的怒火,竭力讓自己的語氣好一些,“我表哥比較忙,可能還沒看到我的消息。”
說著,他眼角余光一掃,正巧瞥見輛熟悉的白色的勞斯萊斯。
這車型,全世界總共也就十輛左右,肯定是顧燃無疑了。
“來了!”顧海喜滋滋坐直身子,伸手就要推開車門。
卻見前面那輛勞斯萊斯緩緩?fù)A讼聛?,車門被從里打開,下來一個熟悉人影。
顧海瞥見了那個人影,動作猛地頓住。
“不是來了嗎?怎么不下車?”那個煩人的女聲又開始叨叨不停。
顧海卻一反常態(tài),冷聲呵道:“閉嘴?!?/p>
他望著那個下車后就匆匆進(jìn)了別墅的背影,心里像是五味瓶翻了似的。
不,不可能,不可能是小昕。
也許只是和小昕身形像,
小昕怎么可能和顧燃在一起?還住在這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