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說:“活著比一切都重要?!?/p>
諾里斯三世努力抽動嘴角,似乎想露出一個笑,但最后卻是淚水滑落下來。他說:“可這個孩子,本該擁有一切……我的一切?!?/p>
楚長酩嘆了口氣,他說:“別擔心,沒事的?!?/p>
諾里斯沉默了一會,忽然說:“列爾呢?”
“我會去和列爾說,勸他也用保育箱?!背L酩說。
諾里斯怔了怔,他意識到楚長酩的言下之意,然后微微苦笑。他說:“我現在甚至后悔,二十年前,為什么我不直接殺了……”
楚長酩親吻著他,于是剩下的話語就不再說出口。
他們溫柔地親吻著彼此,仿佛用這種方式能夠碰觸到彼此的靈魂。他們此刻的柔情是因為一些意外,因為一些無關愛情的因素,可是……可是這總歸是一種愛。殊途同歸。
楚長酩抵著他,輕輕喘氣,笑著說:“醫(yī)生說,又得禁欲了。”
諾里斯遺憾地嘆氣。隔了會,他說:“喝奶嗎?”
楚長酩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,說:“正好,我問你一個問題?!?/p>
“嗯?”
“你消失的這兩天,奶水是怎么處理的?”
諾里斯三世露出心虛的表情,隨即又趕忙解釋道:“我擠出來了?!?/p>
“然后呢?”
“……”
“自己喝了?”
“我喝那玩意兒干嘛?!”諾里斯露出嫌惡的表情,“我自己的分泌物?!?/p>
楚長酩一噎,心想你之前讓我吸的時候倒是挺樂意的,怎么不換位思考一下我呢?
諾里斯說:“倒了?!彼碇睔鈮眩安蝗辉趺崔k?我又不可能給別人……孩子還沒出生呢?!?/p>
這處理辦法……行吧。他有決定權。
說著說著,諾里斯三世忽然打了個哈欠,楚長酩便說:“你再睡會兒吧,我在這兒陪你?!?/p>
諾里斯點點頭,還未來得及回應,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。
這是星歷5180年4月6日,注定是一個多事的日子。
安米爾正在一遍又一遍地重看那段在馬爾科姆拍攝下來的錄像。
這段錄像并不是對著楚長酩拍的,因此只是偶爾有幾個鏡頭對著楚長酩一掃而過。
德維多更多地是關注著馬爾科姆的事情,因此幾乎沒注意到楚長酩的存在,甚至連伏野都吸引到了他更多的目光。
但安米爾卻一直在關注著楚長酩,盡管在這段長達半個小時的錄像中,楚長酩可能只出現了十秒鐘,而且都是那種一閃而逝的身影。
安米爾不死心地一直盯著看。他認為楚長酩既然是林伽,那么這段錄像里面一定存在著什么東西,一定有什么東西……是林伽神要傳達給他們的。
他這幾天,像是如魔一般地不??催@段錄像,這時候眼睛酸澀,他不自覺拿手揉了揉眼睛,也就是在這個時候,在光屏之中,那段錄像中,楚長酩的身影一閃而過。
剎那間,仿佛一道閃電猝然劃過他的視野。
安米爾渾身顫抖了一下,僵在那里。無數的記憶紛擁而來。獻祭、銀光血脈、荼蘼花香、星際遺民的身份、林伽的語言……一段預言、賜福與祭祀……
紀錄片。
他忽然點了暫停,錄像就停留在楚長酩那個模糊的身形上。他慢慢露出一個笑,挺直脊背,端正地坐在那兒。
吾神愛吾。
他在心中默念。
而另一邊,希亞剛剛將基因病毒的一些資料發(fā)給凱爾默。他身邊正好有人在匯報事情,好奇地詢問了一下他的動作,希亞便慷慨地告知了他。
那人驚訝地說:“您怎么會……?”
“我為什么要這么做?”希亞的笑容有一些扭曲。
他好像沒有表現出任何一個角色的特質。他像是一個理智的瘋子,偏了偏頭,笑著說:“因為我愛他呀?!?/p>
那人打了一個寒噤,露出帶著些許恐懼和討好的微笑:“冕下……”
“他讓我做的事情,我怎么可能不做呢?”希亞自言自語般說道,“況且,這是我的疏忽。真沒想到,天啟居然沒有人恢復記憶……”
他的聲音慢慢低下去,那人根本沒聽出來他在說些什么,只是近乎恐懼地望著眼前這個秀美的男人。希亞的樣子,像是徹底瘋了,徹底地只活在了自己的世界。
好在,不過片刻,他就脫離了這種狀態(tài),他露出和緩的微笑,但比起剛才卻是要正常許多。他說:“我們剛才說到哪里了?”
那人也松了口氣,連忙繼續(xù)匯報起自己的工作。
收到資料的凱爾默,還來不及驚嘆和疑惑,就趕忙嘗試把這些資料投入實踐中。諾里斯三世和蘭德爾官方像是瘋了一樣地催促他趕緊研制血清,而凱爾默自己也十分興奮。
只是,他此前對這種病毒一無所知,只能依靠對病例的分析來逆推一些資料。好在現在——這份資料被證明是真的了——他有了參考的依據。
在這天晚上,凱爾默將研制出來第一批血清,然后開始了活體實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