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太喜歡這位蘭德爾的主教,純粹理念上的不合。不過在蘭德爾,的確需要這樣左右逢源又心有堅持的主教,蘭德爾地理位置重要又尷尬,德維多不得不在這個地方進行更多的思考和審視。
況且他也沒有更多的選擇。
天啟教會內(nèi)部也并非鐵板一塊。德維多能以這個年紀登上教皇之位,是因為前任教皇去世得早;而他之所以能坐穩(wěn)這個位置,是因為圣耶薩爾之夜。
但圣耶薩爾之夜已經(jīng)過去了十年,天啟仍舊和流沙聯(lián)盟在邊境上進行膠著的戰(zhàn)爭,誰都奈何不了誰。這場戰(zhàn)爭持續(xù)得太久,也太慘烈。教會內(nèi)部在這件事情上逐漸出現(xiàn)了不一樣的看法,其中想要停止戰(zhàn)爭的聲音并不算少。
赫爾曼就處在德維多的對立面。
對于德維多來說,這場戰(zhàn)爭已經(jīng)成了心頭病。十年之前那個夜晚過后,他無意開啟一場持久的戰(zhàn)爭,但當時教會中的其他人一心開戰(zhàn)。他同意了。但十年之后,這個同意成為了他的催命符。
德維多需要找一個契機,停止戰(zhàn)爭,同時也不能損害他自己的名譽。而且,更加不能損害天啟的利益。
他望著窗外,微微出了神。
赫爾曼耐心地等待著。他知道長庚教皇有這樣的習慣。
長庚教皇的側(cè)顏俊秀而溫婉。這個男人的外表與他的內(nèi)心全然不符。如果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,垂著眼睛,收斂一身氣勢與威壓,這個男人十足的清秀和耐看。他有著一張不像是個強大戰(zhàn)士的臉龐。
但他的確是。
十年之前的圣耶薩爾之夜,他獨自一人在前線對抗一座城池的將士,并最終親自在耶薩爾點燃了勝利的煙火。
他是天啟的教皇,是來自長庚的星,是林伽神在人世間的行走。
在他們交談的時候,楚長酩和希亞剛剛結(jié)束一場匆匆而至的性事。
他們將自己的衣物收拾好。希亞十足地細致和體貼,他幫楚長酩將每一條衣物的折痕都收拾得井井有條,還幫楚長酩帶上了抑制器。
在他全面的照顧下,楚長酩甚至幾乎不用自己動手。一個晃神身上就已經(jīng)干干凈凈了,再一個晃神,希亞已經(jīng)把衣服遞到他手邊了。
如果不算玻璃屋中那濃郁的信息素味道,恐怕沒人看得出他們剛剛經(jīng)歷了高潮與釋放。
在真正冷靜下來之后,無論是楚長酩還是希亞,其實都多少有一些尷尬,但當蓋治帶著一群研究人員走進房子的時候,他們依舊本能地站在了一起。
希亞原本已經(jīng)被安撫了下來,可這會兒又一次害怕地躲在了楚長酩的身后。
蓋治鼓了鼓掌,他細致地打量著楚長酩的全身,并不是一種情色淫穢的觀察,雖然他身后的一些年輕人控制不住地露出了這樣的神態(tài),但上了年紀的蓋治博士的確冷靜又冷淡。
他說:“看來你的初體驗還算不錯。”
楚長酩差點笑場。
他其實很難在和蓋治的相處中找到確切存在的危機感,如果蓋治一直不提給他抽血的事情的話。這個老頭子有時候會體現(xiàn)出一種古怪的冷幽默,楚長酩有時候聽著還挺想笑的。
但其實只要一想到這種搞笑背后所代表著的含義,他就有點控制不住地煩躁起來。
楚長酩下意識將手插進口袋,摸到空的口袋之后才意識到,自己在早上吃飯之前,已經(jīng)將最后一顆糖吃完了。
他其實已經(jīng)很省著吃了,但是這也沒辦法,他在這里都呆了四天了,所有的存貨都不過是他那天帶在身上的糖。
他忍了忍。
蓋治還在喋喋不休:“我觀察了你在信息素覺醒之后一段時間的精神力波動狀況,我發(fā)現(xiàn)你的精神力的潛質(zhì)非常不錯,如果你有個好老師,說不定你會成為一個優(yōu)秀的戰(zhàn)士。不過你是alpha,alpha不會被允許上戰(zhàn)場,但后勤兵你或許可以做做……”
“博士?!背L酩終于控制不住地打斷了他。
蓋治有些疑惑。往常他發(fā)表高談闊論的時候,楚長酩都非常好脾氣地隱忍著。
他問:“干什么?”
“我可以要求你們給我提供一樣東西嗎?”
“什么?”蓋治有些好奇。
他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在希亞身上轉(zhuǎn)了一圈。希亞這會兒正縮在楚長酩的身后,小心翼翼地用眼睛瞄著他們,不過那姣美的臉蛋兒,也是完全看得出來的。
蓋治覺得自己懂楚長酩。
真的。誰當初覺醒的時候沒經(jīng)歷過呢?
與此同時他心里還酸溜溜的。他當初成年的時候,怎么沒遇上這么一個漂亮又聽話的omega,還能隨便玩情趣道具……
楚長酩淡淡地說:“糖?!?/p>
蓋治下意識應(yīng)聲:“嗯……嗯?”他想了想,目光頓時變了。
楚長酩頂著蓋治那種捉摸不透的打量目光,有點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