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頭子看什么呢?”蘇母順著視線看去,卻什么也沒看到。
蘇父搖搖頭,走出柜臺,走到門口往外望,卻只看到蘇復的車關了門。蘇父有些癡癡地望著,其實什么也看不到,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剛才是不是看到兒子了,只是望著。
望了一會兒,蘇父忽然問:“他多久沒有送東西來了?”
蘇母一聽就知道這個“他”指的是他們的兒子,瞬間眼眶就泛起了紅。
“端午過后就沒有了,之前也沒什么節(jié)日,也該有三個月了吧。你問這個做什么,送來了你也是還回去的!”
蘇父沒答,只心里想著,原來這么久了,有些落寞地回到了柜臺。
蘇母瞥了老頭子一眼,又道:“之前那個新聞,我怎么看都像是小復,他去醫(yī)院做什么,是不是生什么病了?要不我打電話問問?”
蘇父聞言,眼珠一瞪,“不許打!不許管他!”
蘇父在家里有絕對的威嚴,蘇母被呵斥了,也就不說了,只瞪著老頭子,嘴里罵著“硬心腸”,不太高興地回廚房了。
蘇父看不見車里,蘇復卻是可以看見車外的。他坐在車里,看著小餐館門口父親往這里張望著,直到車開走,蘇復心里又酸又疼,又紅了眼睛,原來父親真的還是在意自己的!蘇復心里忽然多了底氣,決定了中秋節(jié)帶著東西去看看父母,哪怕被打出來,也不害怕了。
唐司柏一邊開車一邊時不時地看看后視鏡里的蘇復,從剛上車的時候蘇復一直往外望,到現在的紅了眼睛,他都看在眼里。唐司柏剛才也看了眼外面蘇復看著的地方,又聯(lián)想到他們第一次來“一家人”蘇復左顧右盼的樣子,心里也猜了個七八分。
現在已經七點半多了,挺晚了,唐司柏本來想今晚就不要教學了吧,哪知蘇復和唐洛柯都不同意,無奈,只好載著他們直奔三號水榭。
直到到了唐洛柯的小書房,蘇復才猛然想起,自己的車還在騰元停車場停著呢。只是現在有點晚了,他也不好意思讓唐司柏載他去取車,只好罷了,專心地教唐洛柯語法知識。
因為開始的晚,結束的也就晚,等他們結束的時候,已經要十點了。這個時候公交車有的也已經過了末班車點了,打車也未必好打,唐司柏就勸蘇復和卷卷留宿一夜。蘇復也無可奈何,這么晚了,麻煩唐司柏送他們去酒店不太好,自己帶著孩子大晚上走在馬路上也不安全,只好留了下來,又給唐家父子添麻煩了,讓他很過意不去。
唐家父子卻不覺得麻煩,多了蘇復和小卷卷反而熱鬧。唐洛柯就更歡喜了,有了昨晚的甜頭,今晚洗好澡,自發(fā)地就去了客房,那時蘇復還在給卷卷洗澡呢,他就自顧自地躺到了床上,等待蘇復和他們睡前小談。
唐司柏在自己的書房辦完公事,想去看看兒子來著呢,又撲了個空,無奈地找到客房。
客房里關了大燈,只亮著一盞小壁燈,光線弱弱的,卻營造了一種溫馨的氛圍。蘇復依舊和昨晚一樣,側躺著靠在床頭,輕聲柔語地和兩個小人聊著些無關緊要的事。
因為蘇復還沒睡,門只是虛掩著,唐司柏正好推開門看到這幕,整個面部都柔和了下來,心道怪不得兒子迷戀客房呢,原來感覺這么好,讓他都覺得新鮮又有意思。
唐洛柯聽見開門聲,抬頭看了眼門口自家老爸,招招小手,道:“爸爸你也來,和老師學學,以后我們也要睡前小談。”
蘇復噗嗤一笑,摸了摸唐洛柯的腦袋。晚上反正睡覺頭發(fā)會亂,唐洛柯就沒有反感。
唐司柏雖然有些無奈,但也想加入一下他們的溫馨會談,于是點頭過去了,學著蘇復的樣子,側躺在孩子們的另一邊。
“聊些什么?”唐司柏問。
唐洛柯一臉不高興,嚴肅地道:“爸爸你聲音太大了,這樣聊天還怎么睡?你學學老師!”
被兒子訓了,唐司柏無奈地笑著點頭,揉著兒子的腦袋,壓低了聲音,“我們聊什么?”
唐司柏的聲音本來就是略略有些低沉磁性,平時說話比較溫和,現在壓低了聲音,更是溫和磁性得撩人,在這種昏暗的氣氛下,讓蘇復不由自主地愣神了片刻。
卷卷超級喜歡現在的感覺,高興得不得了,抓著唐司柏的手,聲音軟軟地道:“小爸說了他小孩時候的事呢,唐叔叔也說說?!?/p>
唐洛柯插話道:“爸爸以前和厲叔叔他們去部隊的,那里可好玩了?!?/p>
唐司柏一陣頭疼,因為厲家是從軍的,厲朝自小也在部隊混,唐家與厲家是世交,唐司柏和他大哥又與厲朝是鐵三角,所以小時候也經常在部隊混?,F在是習慣了,不覺得什么,但要說好玩?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待的!
礙于兩個小人期待的目光,唐司柏只好挑挑揀揀地小聲說了說當初在部隊的事,蘇復也認真地聽著,想著一向儒雅講究的唐司柏滾泥地的樣子,偷偷地笑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