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音,然后推門進來的人變成了方天誠。一向意氣風(fēng)發(fā)脾氣直暴的方天誠,此時臉上竟然也帶著份疲備,一句話也沒說,徑自走到沙發(fā)那坐了下來。
點了一支煙,方天誠才抬頭看嚴正均,四目相對,然后指了指自己腳下。
嚴正均走過去,低身跪在了地上。
“禾聞這次很生氣?!?/p>
“我知道?!?/p>
“不只是生氣,你讓他很心寒?!?/p>
“方天誠,你愛過人么?”
“……”方天誠沉默著,然后用力吸了口煙。
“如果他覺得愛一個人只是一種折磨,那就當(dāng)我是在報復(fù)。但如果他能體會到哪怕一點,我體會過的那種幸福,你們就會明白我真的沒有惡意?!?/p>
“但是那個星光……”下意識的把煙捏進了手心里,仿佛完全感覺不到手掌被燙傷的痛觸,方天誠緊緊的握著拳,把煙揉的粉碎?!澳阒肋@世上最殘忍的事是什么?就是愛上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。阿君,你不該這么做的,為什么你就不能再耐心的等等?禾聞已經(jīng)在心軟了,沐澈找他的那天,禾聞雖然沒給他好臉色,但是私底下禾聞已經(jīng)開始松口了。但是現(xiàn)在,你叫我們怎么放你走?”
方天誠的話,嚴正均多少聽出了點問題出在哪。為什么鐘禾聞會這么生氣、為什么他們會覺得他是在報復(fù)。他就說星光不會是鐘禾聞喜歡的類型,八成是冥王動了手腳,讓鐘禾聞愛上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。
“阿君,你能不能告訴我,這么多年了為什么你一直是這樣?難道我們?yōu)槟阕鲞^的事,你一點感覺都沒有?”
“你們一直說我沒感覺,但是我對你們的感情,你們看見過么?”
“我只知道你不斷的想擺脫我們,最好我們永遠都不要出現(xiàn)?!?/p>
“方天誠,從一開始我跟你們就走在兩條平行線上,從沒有交集過。知道為什么?”嚴正均靜靜的看著他,繼續(xù)到,“因為你們把我當(dāng)成奴隸,而我一直把你們當(dāng)親人當(dāng)朋友。你們不需要一個奴隸的關(guān)心和守護,你們只需要一個會撒嬌會討好的奴隸,所以你們能看到的永遠只有我的反抗。”
“所以你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錯了是么?為了擺脫我們,就什么手段都能用出來?!?/p>
“我沒想過要擺脫你們,我只是想重新要回我愛人的權(quán)力?!眹勒粗?,只希望自己說的話他能懂,“即使沒有那張奴隸契約,我一樣會把你們當(dāng)成朋友,你們需要我的時候我一樣會馬上過來。我只是不想再做你們的奴隸,不再接受你們的調(diào)教,不跟你們做愛。因為我已經(jīng)有了自己深愛的人,我不想傷害他?!?/p>
方天誠看著他有點發(fā)愣,突然說到,“我聽郭鳴說,沐澈拿的那些資料都是你給他的?”
“沒錯!”
“你收集這些東西干什么?是不是想必要的時候,好拿這些東西來跟我們做交易?”
“我沒這么傻!”嚴正均一字一句的說到,“不管你信不信,我不會背叛你們。這些資料只是這些年我聽你們提起之后整理的,我很清楚它能發(fā)揮多少做用,絕對還不夠威脅你們的分量?!?/p>
“就算是我們說起的,那你記下這些是想干什么呢?我們把你當(dāng)成最親的人不去防備,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?這樣利用我們對你的信任?”
“方天誠,你記不記得我大學(xué)畢業(yè)后說過什么?我說我想進公司幫你們做事,是你們不允許。我為什么會記這些東西?我一直都想能用奴隸以外的身份幫到你們,是你們不給我機會?!?/p>
方天誠又是安靜的沉默了起來,像是在想著心事。嚴正均也沒有再說話,整個房間都安靜的讓人難受。
“阿君!”沉默了很久,方天誠才喃喃低語,“看來你是鐵了心,要離開我們了?”
嚴正均忍不住苦笑,看來那么多話,他是白說了。算了,反正這么多年,方天誠和鐘禾聞就從沒明白過他在說什么,只不過又多了一次而已。
“老實說,我跟禾聞對你也已經(jīng)絕望了。你一直耍心計一直巧言善辯,我們說不過你。我們也心寒了,累了。我們不想再跟你這樣拖下去了,阿君,你是不是滿意了?”
方天誠的話讓嚴正均不禁皺起了眉,直覺告訴他,事情決不像方天誠說的那么皆大歡喜。
“阿君,現(xiàn)在我們給你一次機會,這也是你唯一的機會,但是你跟那個男人能不能繼續(xù)在一起過你們的好日子,這就要看你們的命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