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側是險峻通幽的懸崖峭壁,頭頂最窄的地方只有一線,正是一線天。各種茂盛植物生長在山石道路旁,黛青色的霧氣彌漫,讓整個峽谷都顯出股迷離夢幻感。又似傳說劇毒的瘴氣。
“這里有人居住?!?/p>
許晨低聲道,他看到了前方溪水邊吱呀轉動的筒車,明顯是自然界不該有的人造物。
“住的可不一定是人?!?/p>
苗芳菲戒備道,她早把斑斑放出去探路,臉色并不算好看。
在峽谷溪邊山石間行走,路比冒雨爬山好些,旅隊眾人卻下意識放慢了速度,警惕提防周圍。終于,他們走到了許晨看到的筒車處,眼前的景象卻讓所有人腳步一頓
破敗的筒車早就不能運作了,半截朽爛落入水,木色發(fā)烏,靠近山壁的那邊爬滿了青苔和攀來的藤蔓植物,那種破敗凄涼感,讓本來期望遇到山民居住地的旅客們倍感失望。
“嘿,這有啥好失望的?!?/p>
似乎無時不刻都很樂觀的胖子拍了拍肚皮,樂呵呵道:“在這荒山野嶺里,遇到人可是更恐怖嘿?!?/p>
“離溪水遠點?!?/p>
就在這時,丙九突然出聲了。刷的一下旅隊眾人頭也不回連退三大步,像一群炸了毛的貓,林曦刀都拿出來了。聽從丙九的話似乎早成了本能,退完才有大膽的人仔細去看溪水那邊,尤其是朽爛筒車的方向。
“嘶——”
許晨倒吸一口冷氣,瞳孔驟縮。
“那,那是——”
其他人慢他一拍,卻也都看到了那處。之間在筒車靠山壁下的溪水陰影處,漂浮著一個人頭大的東西。粗看看不清楚,細看卻隱約能看到一抹猩紅。
像血,又像新娘的紅蓋頭。隨著水波漂浮,那抹猩紅似乎暈染到溪面上,透出十分的詭異!
“小龍溪經(jīng)常飄下娃娃來?!?/p>
一道陰森嘶啞,如老梟般的蒼老男聲從一邊響起,驚得旅客第一時間拿武器對準話傳來的方向。
只見一個土家族民族打扮的老人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,叼著煙袋,陰森森盯著他們。他不知道多老了,滿臉皺紋,那雙眼睛深深凹陷下去,就像死人一樣。分不清他臉上的斑,究竟是老人斑還是尸斑。
“這位是烏老,咱們接下來要入住的民宿主人?!?/p>
衛(wèi)洵從石濤背上下來,進入這片峽谷后他胸前徽章一直都在發(fā)燙,熱度和當初遇到尸化飛狐時一樣,沒有半點降低,直到現(xiàn)在也是。
也就是說,去第二住宿點的路上,靈異危險度都能和烏螺山最危險時媲美。
老人沒理他們,他拿著一根三米長的竹竿,顫巍巍站到溪邊石頭上,用竹竿把飄到壞筒車下的東西勾過來。等勾到岸邊,旅客們才發(fā)現(xiàn)那是個竹編的小背簍,比正常背簍要窄一圈,口約么有成年男人手腕粗。
而那塊猩紅色,卻是團成一團硬塞進竹背簍里,被水浸透了的紅色??褓。??褓被水泡的褪了色,烏老將它拿出來時背簍上留下斑斑點點暗紅,好似斑駁血跡。
明明是個空??褓,但烏老卻頗為小心的將它抱在懷,那張如僵尸般黑青的臉上露出一抹滲人的‘慈祥’,咧開嘴,露出牙全掉了的口,哼著誰都聽不懂的歌,烏老抱著??褓往竹林深處走去。
詭異陰森的歌聲回蕩在竹林,被冷風吹動的竹葉簌簌作響,鬼影憧憧。
旅客們沒有人動,直到衛(wèi)洵打起導游旗,走向竹林時,他們面色凝重跟在他身后,向竹林走去。
【滴,全員抵達嬰竹苗寨民宿,接下來請導游丙九辦理入住手續(xù)。】
竹林后,是一棟頗具民族特色的老舊吊腳樓,有三層,看起來頗為氣派。燈很昏暗,僅能看到吊腳樓下圈了起來,圈養(yǎng)著牲畜,白乎乎擠擠挨挨蠕動,看不出是什么動物。
【嬰竹苗寨,醉美湘西旅程指定五星級vip陰間民宿,配備嬰兒房,給您的家庭最好的住宿體驗!】
“哇哇——”
“嗚嗚嗚嗚——”
似乎感到有陌生人來!那群牲畜忽然長一聲短一聲叫了起來,嚎叫聲似哭非哭,似笑非笑,讓人毛骨悚然。
“&*……%¥!”
烏老罵了句土話,把一路珍惜抱在懷的空??褓往圈里一扔。霎時引起牲畜們的激烈搶奪,猩紅??褓轉眼被撕成數(shù)塊,呼嚕呼嚕如豬吞食的貪婪聲音響起,那群白生生的牲畜跟吞美食似的搶奪吞吃了??褓,聲音聽得林曦臉色發(fā)白。
“導游,來?!?/p>
* *
和入住小龍義莊前一樣,旅客們得現(xiàn)在外面等待,衛(wèi)洵要先把房卡領回來。
但這次和小龍義莊又不一樣。
跟烏老登上吊腳樓后,拿到房卡,衛(wèi)洵饒有興致,又有點嫌棄地打量落滿灰塵,堆滿瓶瓶罐罐的房間。按理說這時他該走了,但吊腳樓的門在衛(wèi)洵進入后就自動關閉,現(xiàn)在仍未開啟。
衛(wèi)洵被關在了屋里,這間吊腳樓現(xiàn)在就像間密室。
烏老臉上皺紋越發(fā)深刻,他站在衛(wèi)洵面前,深陷下去的眼睛死死盯著他,眼神冷酷兇厲,都不像是人,更像是頭野獸。
怎么,這是要打架?
衛(wèi)洵看似走神,實則時刻關注烏老的動靜。
當這老頭咧開沒牙的豁嘴,猛地向他出拳時,早防備著的衛(wèi)洵先他一步動手,異化后的烏黑利爪直接把烏老的頭割掉。
“惡——”
衛(wèi)洵沒控制住,發(fā)出嫌惡的聲音,微不可見向后小退一步。
實在是太惡心,只見烏老的脖頸斷口處全是蠕動的蛆蟲!印度大米般長的白蛆密密麻麻,翻滾在烏黑流膿,臭氣撲鼻的血肉,簡直跟泥濘沼澤一樣恐怖。
衛(wèi)洵都怕老頭的頭也爆開噴出一灘蛆蟲,濺他一身,幸好沒有。
烏老沒了頭的身軀如僵尸般艱難踉蹌行走,摸索著,撿回掉落的頭,再放到頸子上,顯然他早不是人了,不知道是什么怪物。
烏老看向衛(wèi)洵的目光越發(fā)怨毒,死死盯著衛(wèi)洵左手,烏老瞳孔深處都似乎有蛆蟲蠕動,但細看蛆蟲們,卻竟是有些驚懼般亂爬。
不知過了多久,終于,老人顫顫巍巍,又伸出了手。
這次衛(wèi)洵沒急著讓他掉頭,他也發(fā)現(xiàn)老頭剛才出手,似乎不是要攻擊他。
實在是衛(wèi)洵出手太快。
這才是真男人該有的速度!
烏老攥起枯瘦的,只剩一層皮的老手,只是食指彎曲指向他,手指帕金森似的顫抖臉上兇神惡煞,目光滿是威脅之意。
怎么,這是想干什么?
還不服?
衛(wèi)洵沒看懂,他威懾般張開五指,肆意活動鋒利尖銳的指甲,青銅面具遮掩了表情,嘴角輕勾,露出抹高深莫測的淡笑。
烏老死死盯著他的手,瞳孔驟縮,下一瞬他雙眼猛地爆裂開來,蠕動的蛆蟲向外掉落,蛆蟲更深處隱約有兩枚蒼白的眼球,上面似乎長了張怨毒人臉!
吊腳樓內的溫度驟降,陰氣重到潮濕竹地板上甚至起了層冰霜!周圍墻壁都在微微顫抖,屋堆疊的瓦罐碰撞發(fā)出‘哢哢’聲響,嬰孩尖銳嚎哭聲從瓦罐響起,擾亂人的神志,仿若一雙雙尖銳的小手,攥緊人的心臟。
“阿嚏!”
衛(wèi)洵冷的打了個噴嚏,噴了老頭一臉。他沒給鬼道歉的習慣,旁若無人的摸了摸自己額前小角。
角有點癢,剛才san值直接掉了2點,雖然衛(wèi)洵除了冷和聽到小孩哭外沒感覺,但他估計這老頭剛悄無聲息發(fā)動了一波猛攻。
衛(wèi)洵非但不驚,還有點喜。
因為他的角又有了反應!
熟練將角收集到的怨念移到眉心,衛(wèi)洵盯著烏老猛瞧,就像快餓死的人看到紅燒肉,火辣辣的視線簡直能把老頭灼穿。
【您觀察到了烏老的怨念,怨念等級:b級】
【任務進度:2.25%】
b級怨念,真不錯!
衛(wèi)洵不知道,他的瞳孔在剛才觀察時如貓般豎成一條線,冷酷無情,眼珠泛紅,似是籠上了一層血光。
那種從地獄深處傳來的,恐怖威壓感,頂尖強者對低等碾壓般的威懾,讓烏老眼里的蛆都被嚇得爬了回去。
等衛(wèi)洵收回目光時,整個吊腳樓死一般的寂靜。墻壁不顫了,瓦罐不哭了,冰霜都化了。烏老眼恢復原樣,不知是不是錯覺,烏老深深下陷的眼窩里似有一絲愁苦。
他不只是手在顫,渾身都在顫,要是現(xiàn)實里遇到個這么抖的老頭,估計周圍人都得被嚇得馬上打120
唯有衛(wèi)洵興致勃勃盯著他,想試圖再從烏老身上挖出點怨念來。在他的注視下,老頭顫的越來越厲害,終于,他顫顫巍巍再伸出手,拇指食指張開,其他手指蜷縮,食指指向衛(wèi)洵。
這是什么,打槍嗎?
衛(wèi)洵前一秒還饒有興趣,下一秒他差點窒息,這‘打槍’的烏老沒有任何征兆,身體突兀碎成了段!蛆蟲和黑血如潮水般洶涌而出,嚇得衛(wèi)洵直接跳到了罐子上,蒼白的臉近乎慘白。
這老頭搞什么?!
烏老沒死,他干癟的頭還在污血里滾動,就是不看衛(wèi)洵,頗有種本鬼已死,有事也別燒紙的感覺。
臟死了,臟死了!
被污血蛆蟲包圍的衛(wèi)洵快要發(fā)狂了,這么臟的老鬼就該直接槍斃,他怒氣沖沖也比了個‘槍’,沖著烏老‘叭’的一下,想下爪把他直接撕碎,但這烏老頭實在太臟,衛(wèi)洵下不了爪!
無恥!
幸好在下一瞬,那些涌出的污血和蛆蟲就跟倒退似的回到了烏老的身體里,烏老重新站了起來。
當這個干癟臟透的老頭挎著臉,惡狠狠的,憤怒的把衛(wèi)洵趕出去時,衛(wèi)洵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。
剛才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
明明感覺都快打起來了,怎么到最后這草草收場了?就,感覺跟跳了個舞似的?
一想到那些滾著蛆蟲的污血衛(wèi)洵就臉色鐵青,看手上的房卡都覺得透出屎一般的血味。
他趕瘟疫似的把房卡扔給旅客們,隨后就急匆匆去回自己屋,準備洗個三小時澡徹底把渾身洗透。
留下旅客們愣在原地,望著他匆匆離開的身影。
旅客們住的‘民宿’在這棟吊腳樓后,是依溪而建的一排半舊不新的二層吊腳樓,樓下倒是沒養(yǎng)什么牲畜了,倒是離溪水太近,聲音大的很,像下暴雨似的。
把背包簡單往各自房間一放,旅客們自然在最東頭的那棟泥磚房里集合,這是‘餐廳’,竹制桌椅板凳都有,雖然有些陳舊,但勉強能算‘窗明幾凈’
還沒到用餐的時候,這里被大家當成‘會議室’。有了趕尸過命的交情,旅客們交情深了些,低聲交流著線索和收獲。
但到底是精神緊繃了一整夜,又是趕尸又是走棧道逃跑的,這一放松下來所有人都精疲力竭。簡單說了會后,交談聲漸漸的小了。
旅客們大眼瞪小眼,眼神都很疲憊,像是下一秒就要黏上似的。但愣是沒一個人離開,回到吊腳樓睡覺。
半晌,許晨幽幽開口:“丙導的臉色……真可怕?!?/p>
他這一說就立刻引來了贊同。
“是啊。”
“是?!?/p>
王澎湃甚至夸張的打了個哆嗦:“我就跟被那深山老狼盯住似的,可怕,真可怕。”
唉,不敢回去睡覺啊,一想到恐怖的丙導就住隔壁,旅客們就蔫成脫水的小白菜,簡直跟被暴怒的老婆趕出房,不敢回去,只能睡沙發(fā)的沒用老公似的。
好可怕。
只有林曦沒有應和,似在走神,一看他游離的目光,泛紅的臉頰,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。旅客們都懶得跟他說話了。
一陣唉聲嘆氣后,石濤長長嘆了聲,頗有些擔憂道:
“看來九哥砍價不順利啊?!?/p>
“是啊?!?/p>
苗芳菲應和道,眼也有幾分憂慮:“會被反漲價也說不定?!?/p>
“艸了,價格要太高接下來怎么辦?!?/p>
趙宏圖重重拍了下桌子,死死咬牙。侯飛虎握住差點被震下桌的茶杯,也是長嘆口氣,一時間眾人竟有些愁容滿面。
危險級的旅程有購物點。通常是第二個,或者第三個景點,總之是在間。當看到‘本地人’烏老出現(xiàn)時,旅客們就明白,這嬰竹苗寨,估計就是這次醉美湘西行程的購物店。
購物店售賣的特產各種各樣,大多是對接下來行程有幫助的物品。例如如果接下來會遇到毒蟲瘴氣,購物店出售的就可能有殺蟲劑和特效口罩。若接下來會遇到猛鬼怨魂,購物點有可能出售佛牌桃木。
除此之外,購物店里還會有許多看似有用,實則或是殘次品,或是無用的東西,能不能買到真正的關鍵物品,全看旅客的眼力。
“聽說極度危險等級以上的團,就沒有提示了。”
苗芳菲沉重道:“咱們倒是還好,要買的要么是竹簍,要么是??褓。”
為了‘為旅客服務’的宗旨,旅社很少讓旅客花太多‘冤枉錢’,在極度危險等級以下的旅程,通常在接近‘購物點’前,都會有所提示。能不能發(fā)現(xiàn),就看旅客自己了。
就像這次溪上飄著的竹簍和??褓,尤其是它們還被烏老撿起帶了回去,這就是非常明顯的暗示,有眼人都能發(fā)現(xiàn)。
“就是不知道有多貴啊。”
王澎湃苦著臉道:“之前攢下的積分,都去買道具租道具了,誰知道這狗屎的醉美湘西會把道具效果減弱啊。除了特殊級的道具,其他東西基本都廢了,真他媽的操蛋?!?/p>
是啊。
眾人大多深有感觸,懨懨點頭。在階位暫時無法晉升時,階旅客最多只能攜帶三個稱號,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有更大保險,自然是去購買或租用其他旅客的道具,來裝備自己。
但醉美湘西這特性卻讓所有人抓瞎,實在是和醉美湘西有關的消息太少,也就石濤的哥哥石蕭知道更多點。這里的人都沒什么大旅團做靠山,一個個單打獨斗的孤狼,獲取信息的渠道自然少。
“不知道丙導給談下了個什么價來。”
許晨嘆了口氣:“我看這烏老可不好對付?!?/p>
“何止啊?!?/p>
石濤有氣無力道:“我哥說,在醉美湘西購物點,你就別想著談價了,先準備好三倍的積分再說吧?!?/p>
“就算是黃金階導游可都不一定能談的下來,‘原住民’實力本來就比旅程難度高一到兩個層次,更別說是醉美湘西?!?/p>
旅客不能直接從原住民這里買貨,必須通過導游。在入住購物點前,導游會有和原住民談價的機會,能談下多少價格,全看導游的實力。
強大的導游,能談下折九折的價格,這樣一來,他就可以從原住民這里以□□折的價格進貨,然后自己定折扣,比如九五折之類的,賣給旅客,賺取差價。
但是實力差的導游,壓不住原住民,甚至會反被漲價。捏著鼻子,用兩倍三倍的價錢,從原住民這進貨。
到時候賣給旅客時,又會再漲價,一層層漲價起來,旅客們一路掙得積分,在購物點就得被剝削個大半。
但又不得不買,因為不買購物點的東西,沒了關鍵道具,想完成接下來的旅程,難度可是會大大提升!
通常來說,有兩個以上購物點的旅程,危險度其實不會太高,因為關鍵物品能降低行程難度。因此危險級以下的團,通常被旅客們戲稱購物團。
而危險級以上的團,如醉美湘西,或是更高一層的極度危險級,旅程頂多在最難景點前出現(xiàn)一次購物點。再往上的等級,那就是真的‘純玩團’了,玩活玩死,全憑導游良心和旅客自身硬實力。
“九哥……盡力了?!?/p>
是啊,九哥雖然強,但畢竟也只是白銀階五星的導游。別說和烏老砍價了,看他的臉色,估計反被加價不少。
旅社號稱全心全意為旅客服務,導游在售賣物品上,加價不能超過三倍。如果原住民以三倍,甚至四倍的價格將東西賣給導游,導游非但掙不到積分,甚至有倒貼的可能。
難怪剛才丙九那么生氣!
“這烏老真不是東西!”
趙宏圖拍了下桌子少發(fā)泄怒氣,暴脾氣直接罵道。
趙宏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,往常遇到這種情況,他都是罵導游黑心扒皮,罵導游沒用。
但這次他竟完全沒半點罵丙九的想法,下意識就開始痛罵烏老。
“是啊,也太黑了,簡直就是烏扒皮?!?/p>
誰都沒想到,第一個附和趙宏圖的人竟是一向膽小怕事的郁和安。年男人臉色沉怒,惡狠狠啐道:
“丙導辛辛苦苦帶俺們這一程下來,連點辛苦錢都不好賺,這烏扒皮,我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