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年笑著回答,“沒有,剛剛錄完節(jié)目,接著就沒什么事了?!?/p>
“嗯,我是想告訴你,竹簡的事情已經(jīng)有眉目了。我這邊的人聯(lián)系上了賣家,對方早就想脫手換錢,所以商談很順利。到時候以我的名義,把東西買下來,你替我出面交易,東西直接交給你,就沒問題了。”
余年清楚,過程肯定不會像何驍說得這么順利,但他沒有多問,只是道,“嗯,我都聽您的安排。”
聽筒里傳來很輕的笑聲,何驍笑吟吟地說了句,“嗯,乖?!?/p>
余年垂下眼,看著地面上淺淡的影子,“不乖,您提醒了我要加衣服,我還是感冒了。錄節(jié)目在臺上唱歌的時候,鼻子都是堵著的,吃的感冒藥一點用都沒有,好難受?!?/p>
聽著余年小聲的抱怨,何驍聲音越發(fā)溫和起來,“嗯,不是我們年年不乖,是感冒的錯,藥的效果也不好。”說著,他輕輕咳了兩聲,“醫(yī)生過來了,我掛電話了,好不好?”
余年想說,我過來看看您可以嗎?但話到了嘴邊,又重新咽了回去,只輕聲道,“好,您好好休息?!?/p>
等余年回家時,路易森正好將《國書》竹簡詳細的交易時間和地點都發(fā)了過來。坐在一旁的謝游聽清余年念出的地名,有一瞬的出神,“我知道這里?!?/p>
余年打字回復(fù)了一句“謝謝您”,一邊好奇地問道,“你去過嗎?”
“嗯,勒托音樂學院離這里不遠,在那邊念書時,我很喜歡周末去河邊喂鴿子和天鵝?!?/p>
沒想到有這一層在,余年握了謝游的手,注視著對方的眼睛,笑著輕快地問,“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?”他斟酌著措辭,“如果時間足夠,我們可以一起去河邊喂鴿子喂天鵝,然后再去勒托看看?”
問完這個問題,余年能清晰地察覺到,謝游的呼吸有極短暫的停頓。隔了不知道多久,他才聽見了謝游的回答,“好?!?/p>
第二天,余年一大早就到了錄音棚,專輯制作已經(jīng)進入到配唱階段,見孟遠已經(jīng)先一步到了,余年打招呼,“孟哥早上好!”
“今天狀態(tài)還不錯?”余年閑,孟遠也跟著閑了下來,他忙習慣了,干脆天天過來監(jiān)督余年錄歌。手里端著盛了熱咖啡的紙杯,孟遠想起來,“對了。昨天錄節(jié)目的事柔柔跟我說了,我特意找了錄制的現(xiàn)場影像來看,你的回答都沒什么問題,不用擔心?!?/p>
他只知道余年和生父見了面,前段時間天天地往醫(yī)院跑,不過詳細的余年沒說,他也沒問。
“好,”余年點點頭,又笑道,“我又要請幾天假,得飛一趟奧國?!?/p>
孟遠喝咖啡的動作一頓,反應(yīng)過來,“竹簡又有消息了?”
“嗯,有消息了,不出意外的話,這次應(yīng)該能帶回來,就是得耽擱幾天。”
孟遠擺擺手,“你現(xiàn)在一天閑的頭頂都要開出花兒了,飛一趟奧國算什么,就是去南極北極轉(zhuǎn)兩圈,你都有這個時間!錄歌遇見你狀態(tài)好,一遍兩遍就給過了,反正時間你自己看著安排,我撒手不管了?!?/p>
路易森給出的竹簡的交易時間,是在當?shù)貢r間的二十三號下午。余年上午錄完一首歌,下午就和謝游一起乘飛機飛往了奧國。
落地時是當?shù)貢r間的下午五點,余年生物鐘很準,從上車開始,就靠著謝游的肩膀打瞌睡,又強打起精神,含含糊糊地說話,“你在勒托上學時,是住的學校外面嗎?”
夕陽暖色的光透過車窗玻璃,落在余年的臉上,將他的瞳孔映出清澈的琥珀色。謝游手指輕輕碰了碰余年盛著光的睫毛,“嗯”了一聲,“那時我不是很喜歡和人過于親密地相處或者交流,勒托的宿舍是兩人一間,我就搬到了校外。父親做主,買下了臨河的一棟小樓,供我居住練琴?!?/p>
余年在陽光下微微瞇著眼睛,像是曬著太陽的貓一樣,語氣慵懶,“我們也是住那里對嗎?”
“嗯,樓下一家炸豬排很好吃,醬汁是老板自己做的。店里的蘋果卷味道也很好,微微有些酸,我有段時間,早上練完琴,就會買蘋果卷來作早餐,吃完正好趕上學校上課的時間?!?/p>
“你一般幾點起來練琴?”
“六點,練一個小時,七點半出門吃早餐,八點準時上課?!?/p>
被謝游溫柔又沙啞的嗓音引得睡意更濃,余年勉強睜開眼,看向窗外白色的古老建筑,仿佛能看見年少的謝游,在黎明到來之時,穿著勒托黑白色燕尾 式的校服,抱著曲譜本,滿懷著夢想,穿梭在交錯的街巷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