賤人肚子里爬出來的兩個野種勾結(jié)在了一起,謀奪他的家產(chǎn),兄妹相奸,甚至還打算再生一個小的安在他名下,就算回來的路上一再提醒自己從長計議,聽到他們大聲密謀,祝銘還是忍無可忍,徹底撕破臉皮。
祝辰“哎喲”一聲,后腰撞在柜臺邊角,硌得生疼,臉上又被祝銘狠狠抽了一個耳光,不免來了脾氣,一邊抬手防御,一邊道:“爸,您干什么?您聽我說!”
“不要臉的東西!畜生!我告訴你,祝家的家產(chǎn),和你一分錢關(guān)系都沒有!你和你妹妹,還有你那個破鞋媽,現(xiàn)在就給我滾出去!”祝銘握著拳頭往祝辰的面門又揍了一拳,他常年鍛煉,年紀(jì)也不算大,這一下揍得祝辰一邊的腮幫高高腫了起來,哪里還有半點兒風(fēng)流少爺?shù)娘L(fēng)采。
“你是不是瘋了?不許罵我媽!”祝辰不明所以,被祝銘毫不留情的打法激起血性,左手往料理臺上胡亂摸索,摸到一個圓圓的手柄,還不及細(xì)想這是什么東西,為什么會在這里,便在祝銘又一拳掄過來的時候,下意識地往前一送。
“噗嗤”一聲,五寸長的刀刃穿胸而入,鮮血四濺。
兩個人頓住所有動作,同時呆呆地低下頭,看向利刃消失的部位。
祝銘口中“嘶嘶”作響,卻說不出任何話語,食指哆哆嗦嗦地指著祝辰,眼神痛苦又不甘,仰面往后栽倒。
祝辰手中沾著血的刀具“當(dāng)啷”落地,他慌亂地看向縮在角落里的妹妹,喃喃道:“不、不是我干的……不是我……”
祝真的臉色也很難看,一點一點挪過來,探了探祝銘的鼻息,扭頭對祝真無比嚴(yán)肅地道:“哥,爸爸死了,你殺了他?!?/p>
“我……我不是有意的!”祝辰徹底慌了神,困獸一樣在屋子里走來走去,不敢看地上的尸體,后來又雙手抱頭蹲下,用力揪扯發(fā)膠打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(fā),“真真,你看見了,是他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我的!我、我不過是防衛(wèi)過當(dāng),對!防衛(wèi)過當(dāng)!”
“可是……警察會相信么?”祝真一句話將他剛剛?cè)计鸬囊痪€希望掐滅,“哥,我當(dāng)然可以幫你作證,我肯定是站在你這一邊的,但是廚房里又沒有監(jiān)控……而且,我聽媽媽說,你最近和爸爸因為公司的一些事,起了不少爭端,你說自己不小心殺了爸爸,那些和你不對付的股東們,會不會說你早有預(yù)謀呢?”
“那你說我該怎么辦?!”祝辰狂躁地大吼出聲,心里卻也清楚祝真說的都是實情,現(xiàn)在的情形對他很不利。
可他不想坐牢?。?/p>
祝真咬了咬唇,輕聲道:“哥哥……要不然,你出國躲躲怎么樣?”
祝辰的眼睛驀然亮起,神經(jīng)質(zhì)地道:“對,出國,出國,我可以出國……”趁現(xiàn)在罪行還未敗露,他可以打一個時間差,連夜躲到國外去。
祝家賬面上的資產(chǎn),大部分都可歸他自由調(diào)度,他帶著大筆金錢遠(yuǎn)走異國,完全可以換個身份,逍遙快活地過日子。
“我現(xiàn)在就走。”祝辰站起身,將染血的襯衣脫掉,光著上半身往外走,走到門口卻又回頭,看向蹲在尸體旁邊的妹妹。
他有些拿不定主意,有一瞬間想過將這個唯一的目擊證人滅口了事,卻又舍不得自己一手養(yǎng)大的可愛娃娃。
祝真渾然不覺,在他說話前開了口,問道:“哥哥,等這場風(fēng)波平息,你會回來接我么?”
祝辰遲疑了一下,問:“你愿意跟哥哥走?”
少女重重點頭,羞怯又依戀地看了他一眼:“我生過這一場大病,想清楚很多事,明白哥哥之前那樣對我,全是因為喜歡我。我……我也很喜歡哥哥,想永遠(yuǎn)跟你在一起,你可不可以不要拋下我不管?”
她有些畏懼地看了眼地上涼透了的尸體,鼓起勇氣道:“爸爸這邊,我會盡量幫你周旋,警察問起,我可以表現(xiàn)出受到巨大刺激失憶的樣子,給哥哥爭取順利出國的時間,哥哥相信我,好嗎?”
祝辰心間微震,又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,熄了將她弄死的念頭,承諾道:“哥哥答應(yīng)你,一有機(jī)會便過來接你?!?/p>
嘴上說得好聽,他還是收走了祝真和祝銘的手機(jī),將家里的電話線全部剪斷,又吩咐傭人明天不必過來上班,這才快速收拾好行李,急匆匆出門。
聽見大門關(guān)閉的聲響,祝真臉上的表情才略微松懈下來,坐在廚房冰冷的地上,和死不瞑目的尸體大眼瞪小眼。
她方才所說,當(dāng)然是誆騙祝辰的。
等十二點一過,她就會從床底下翻出備用手機(jī),打電話報警,將祝辰這個潛在的巨大威脅繩之以法。
可前提是,她得熬過今晚。
空氣里血液的腥臭味道非常濃烈,地上彌漫開的血跡已經(jīng)漸漸干涸,癱在米白色的瓷磚上,像難看的紅油漆。
不是不害怕的。
短短幾天,經(jīng)歷了太多平常人一輩子可能都不會遇見的致命危機(jī),腦子里那根神經(jīng)一直死死繃著,祝真看著名義上的父親扭曲怨毒的臉,只覺越來越瘆人,幾乎想落荒而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