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兩點十分到十五分,是你們從大堂再次回到三樓去找白赤城的一段空檔,這段時間竊聽器沒有聽到任何聲音,應該是宮博士把竊聽器關了,你們的談話內容還記得嗎。”
“我已經(jīng)說過了,我們沒聊什么,只是在預測一會兒白赤城可能會說什么呢,以及1206的房客可能被藏在什么地方?!比螤D窩在椅子里,一張臉上全無神采,異常蒼白,而且對與自己對話的人抱著明顯的敵意。
他以前從未對警察有過敵意,因為鴻武分局的很多警察他都認識,并且一直有合作,而現(xiàn)在在審訊他的名叫沈培的警察,不是分局的,而是總局調來的,從坐下來就對他用審問犯人的態(tài)度,冰冷、嚴苛、犀利,激起了他的怒火。
不過,這不是他不說出自己和宮應弦的真正對話的原因,而是他無法信任眼前這個人。
此時他仍然在醫(yī)院,盡管他已經(jīng)進過很多次醫(yī)院,也有很多次從病床上醒來,但這是頭一次,當他醒來后,等待他的是警察。
他意識清醒的第一時間,就焦急地詢問宮應弦的下落,而他也從對方的臉上,看到了“沒有下落”,接下來的,就是一系列的詢問——或者說審問。
“任隊長,如果你對我們有所隱瞞,不利于我們找到宮博士。”
“是你們先對我有所隱瞞的,宮應弦到底出什么事了,如果他只是被綁架了,你們現(xiàn)在的重點不該在我身上,更不該派總局的人來審我?!比螤D用赤紅地眼睛瞪著沈培,“別他媽把我當傻子,我可以一句話都不說?!?/p>
沈培沉默了一下,對任燚道:“如果你配合我,將那天在建興飯店發(fā)生的一切都如實說出來,我就可以回答你的問題。”
“我不需要你們告訴我,我可以問別人?!比螤D扭過頭去,尋找著自己的手機。
“任隊長,難道你不好奇,為什么你醒過來之后一個熟人都不在身邊,只有我嗎?!鄙蚺嗥届o地說,“因為你被暫時限制人身自由了,除非我們能排除你的嫌疑?!?/p>
任燚猛地扭過臉來,瞪直了雙眼:“你說什么?!”
“你被限制人身自由了,你現(xiàn)在有協(xié)助宮應弦殺害岳新谷、幫助白赤城逃跑的嫌疑。”
任燚此時的感覺就像腦袋上遭了一記悶棍,打得他天旋地轉,頭痛欲裂。
什么?這個人在他媽說什么?!
“你胡說八道什么,宮應弦怎么可能殺害岳新谷!”任燚激動地就要從床上下來,身體卻無力地往床下栽去。
沈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,將他按回了床上,看著他咳嗽不止。
任燚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,用沙啞地嗓音說道:“為……什么……你們在說什么,岳新谷是白赤城殺的?!彼F(xiàn)在甚至懷疑自己體內的鎮(zhèn)定劑還沒有代謝干凈,所以才會聽到如此荒謬的話,宮應弦殺岳新谷?這個人是不是瘋了!
“如果我們沒有證據(jù),是不可能、也不敢無端懷疑一個警察的。”沈培冷冷地說,“你與宮博士認識多久了?還沒到一年吧。為什么你這么積極地幫助他查案,積極地介入十九年前的案件?跟他為你父親提供價值上百萬的高端醫(yī)療有關嗎?”
“那件事我已經(jīng)向總隊解釋清楚了,我也提供了所有的文件證明我的清白?!比螤D咬牙道,“我們是朋友關系,我父親還曾經(jīng)救過他,我父親使用的是他們醫(yī)院的公益名額,我們之間不存在任何金錢和利益交換,也沒有收受賄行為?!?/p>
“所以你作為一個消防員,這么深入地介入警方的案件,僅僅是因為你們是朋友?”
任燚怒道:“那個X教組織三番五次地想要殺了我,還害死了我的兄弟,害死了那么多無辜的人,我想要抓住他們有什么問題?這點熱血都沒有還算個男人嗎!”
“那么宮博士在查案的過程中,與X教的人有沒有私底下的接觸?”
“沒有,如果有的話早就抓人了,他一直在追蹤那些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