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他扛著仍在著火的煤氣罐沖出來時,圍觀的人嚇得哄散開來。他把煤氣罐放在地上,一個戰(zhàn)士提著滅火器,幾下就把火撲滅了。
任燚擺擺手:“大家別怕,沒事了?!?/p>
廚房里的火也很快被撲滅了,崔義勝和丁擎找了根晾衣桿,把廚房天花板給捅開了,確認天花板里沒有陰燃后才離開。
“謝謝,謝謝消防員同志?!迸魅藥ь^鼓起了掌,小區(qū)里頓時響起一陣陣熱烈的掌聲。
“消防員哥哥好帥!”兩個女學生一邊叫一邊拿手機錄像。
站在一旁的男學生酸溜溜地說:“還好吧,他們的衣服都是防火的,我要是穿著那種衣服我也敢進去?!?/p>
“那你扛得動煤氣罐嗎?”
“哈哈哈哈哈?!?/p>
一旁的小戰(zhàn)士小聲吐槽:“這是阻燃服好嗎,阻燃和防火是兩回事?!?/p>
聽著他們的對話,任燚怔住了。
幾個小孩子的無心之言,他本來不會放在心上,可那個男孩兒說的話,讓他捕捉到了一些被他忽視的東西。
他們的消防戰(zhàn)斗服并不防火,只是比較難燃,且一旦爆炸或坍塌,穿不穿這衣服下場都差不多。不過,對付普通的火場,短暫的火焰或高溫,是完全可以防護的。
遇到重大火情,他們有真正的鋁箔防火服,能耐千度高溫,只要不直接燒,可以在火場里行動,不過很笨重,一般不穿。
類似宮家那樣的住宅著火,只要有一套裝備,完全可以按照他設(shè)想的那樣進出自如。
任燚的面色沉了下來。在十八,不,十九年前,還沒有網(wǎng)購,要買一套那樣的裝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“任隊?!倍∏鎲镜?,“咱們收嗎?”
任燚道:“都檢查完了?”
“檢查完了,火完全滅了?!倍∏嫘Φ?,“現(xiàn)在回去還能趕上晚飯?!?/p>
“收吧?!?/p>
回去之后,任燚把新的想法發(fā)給了宮應(yīng)弦,并詢問他王瑞的調(diào)查和審訊有沒有什么進展。
晚些時候,宮應(yīng)弦打了電話來,說王瑞的家人已經(jīng)找到了,目前王瑞還非??咕埽睦韺<乙谒胰说呐浜舷路聪茨X。
“那包裹呢,有追查到什么嗎?”
“沒有,不過,我們查到了制造炸彈的地方?!?/p>
“在哪兒?”
“六環(huán)外的一個廢棄游樂場,我們到現(xiàn)場的時候,看得出他們走得很匆忙,留下了很多原料,這些原料和器材給了我們很多可以追查的線索,剛剛言姐用這些線索,從王瑞嘴里套出了制造炸彈的人的代號?!?/p>
“哦?”
“'白焰'?!?/p>
“果然是組織里的高級成員,這個人太他媽危險了,希望這些線索能讓你們盡快找到他?!?/p>
“當然?!睂m應(yīng)弦停頓了一下,“你剛剛說的那些,有幾分把握?”
“不好說,我們還是缺少關(guān)鍵證據(jù)?!?/p>
“……我曾跟你說過,我認為調(diào)查人員里有內(nèi)鬼?!?/p>
“嗯,你查到什么了嗎?”
“暫時還沒有。不過……那些裝備,在消防系統(tǒng)里應(yīng)該很容易拿到吧。”
任燚怔了怔:“你是想說,你認為當年的案子,消防里也有問題?”
“沒有這個可能嗎?”宮應(yīng)弦平靜地說,“這件案子牽扯的,遠比我們想像得深?!?/p>
從感情上,任燚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猜測,不過理智上,宮應(yīng)弦說得有道理,如果在偽造現(xiàn)場和誤導調(diào)查上,都有人搗鬼,那么這個案子被草率以自殺結(jié)案,也就不奇怪了。
“我不知道,但你說的對,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點可能。”
宮應(yīng)弦沉默了一下:“你父親,有沒有可能記得門鎖的事?!?/p>
“這個我今天也想到了,但他沒提,肯定是不記得了?!比螤D嘆道,“他的記憶非常奇怪,有時候能記起很多年前的一件不起眼的小事,有時候連中午吃什么都會忘,能記得什么,完全是隨機的?!?/p>
“你父親的治療方案就快確定了,在治療中,我想讓醫(yī)生介入一下他的記憶,也許他能想起什么?!?/p>
任燚道:“可以試試,不過就像他說的,他的出警報告應(yīng)該比他記得得多。”
“先試試看吧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