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珉鷗再次停下動作,這次,他靜止的時間更久。
我轉(zhuǎn)了個身,兩手撐在欄桿上,將他圈在自己身前:“知道我為什么將這些告訴你嗎?”
盛珉鷗手里舉著煙,眼里閃過絲茫然,這次我是真的問住了他。
我緊緊貼著他,擠著他,完全不怕有誰突然開門看到我倆這樣曖昧的姿勢。多幾個吳伊而已,看就看,我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我愛他愛到發(fā)瘋,又怎么會在意這些。
“我說了要保護你,這一輩子就都會保護你,同理,我說了喜歡你,這輩子就都會喜歡你。你打我也好,罵我也好,我絕不放棄?!鄙砀哧P(guān)系,我只能微微仰視他,“靠近你我不會墜到深淵,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,但如果你一直這個樣子,把我逼急了,我可就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。到時候為愛所傷跳個樓臥個軌什么的,你得不償失?!?/p>
我都不敢相信有朝一日我能跟盛珉鷗玩這套,怪不得都說被愛的有持無恐,我這只是有點底氣就開始胡作非為了,等盛珉鷗真的跟我談情說愛,我還不飛到天上去?
“你威脅我?”盛珉鷗也看出我有上天的趨勢,危險地瞇了瞇眼。
我心里其實有點慌,但都到這一步了,怎么也不能露怯,便只能強裝鎮(zhèn)定。
“是?!蔽疫M一步縮小兩人之間的距離,緩緩湊近他,“給你幾天時間好好考慮一下,別讓我失望?!?/p>
“下”字出口,我離他的雙唇還有寸余,此后五個字一個比一個吐字粘稠,到最后兩個字的音節(jié),已全部化在他唇齒間。
煙草的苦澀滋味通過唾液傳達到我的味蕾,大腦卻因為多巴胺的滿溢,被無數(shù)小人充斥。
它們手拉著手大聲歡呼著相反的話語:“好甜,好甜,該死的好甜!”
這個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,盛珉鷗毫不抵抗,甚至是縱容地任我與他唇舌勾纏。我著迷地沉浸在其中,直到感覺自己快要缺氧,實在腿軟地撐不下去了,這才依依不舍退開一點。
我趴在他身上,慢慢平緩呼吸。忽然后腰被一只大手按住,我渾身顫了顫,“啊”地一聲,不自覺叫出聲。
那手卻并不停留,一路向上,勾住我后領(lǐng),將我一把扯開。
“我考慮一下。”盛珉鷗在護欄上按滅的煙蒂,掃了我一眼,大步往室內(nèi)而走。
我還在原地理了半天什么“考慮一下”,等混沌的大腦終于反應(yīng)過來他是在回我之前的話,差點興奮地騎到護欄上跳脫衣舞。
身體里好像有股勁兒無處發(fā)泄,我只能傻笑著揮舞雙臂,將自己無法言說的喜悅通過肢體宣泄。
別人說“考慮一下”,多半這事得黃??墒㈢膪t不一樣,他會“考慮”這件事本身對我來說都是件不可思議的事。
我在陽臺吹了半天風(fēng),等冷靜夠了才再次進到室內(nèi)。
到了九點五十,飯店委婉告知他們十點就要打烊,因為明天大家都要上班,便就此結(jié)束,不再續(xù)攤。
盛珉鷗沒喝酒,自己能開車,捎上幾個順路的就走了。
沈小石后面玩嗨了喝了不少,走路都歪歪斜斜,這個樣子我也不放心他自己回家,便架著他往路邊走去,打算攔車送他。
我們所在的這條街,是清灣有名的不夜街,熱鬧繁華程度在全國都名列前茅。也因為酒吧夜店眾多,小年輕喝了點酒就容易頭腦發(fā)熱,愛出事也是全國聞名。又因為小年輕多,酒吧琳瑯滿目,清吧,GAY吧,約炮圣地,你想要的它都有。
“楓哥,今天真的是我這幾個月來最高興的一天……”沈小石臉上浮著醺紅,癡癡笑起來,“真的很高興。”
“我也高興,這幾個月來我真是一天比一天高興?!蔽覀儌z各說各的,牛頭不對馬嘴,卻也能神奇地聊下去。
我正看著來車,沈小石突然往一個方向急急走去,我以為他要吐,也就順著他。結(jié)果他往后走到一處花壇又停下來,視線直直投向正前方。
我疑惑地看過去,竟然在不遠處發(fā)現(xiàn)了魏獅的身影。
我和沈小石與他之間隔著一叢景觀植被,四周又很暗,因此他并沒有察覺我們的到來。
“你放開我!”魏獅甩著手,看著也像是喝多了,“我跟你已經(jīng)沒關(guān)系了,你別纏著我,挨揍挨得還不夠是不是?”
拉著他的那個男人瞧著頗為英俊,眉眼深邃濃麗,一眼看去帥得過分,完全和魏獅這種濃眉大眼的糙老爺們不是一個路子。
男人聞言瑟縮了下,但仍舊沒松手:“你別這樣,當年真不是我報的警,你相信我……”
“我知道,不是你,是你那個外頭養(yǎng)的小情婦嘛?!蔽邯{粗魯?shù)負]開他的手,指著他鼻子罵道,“我草他媽的渣男配賤女,我這輩子遇上你是我最大的過錯,我求你別再禍害我了,有多遠滾多遠。別跟這我演瓊瑤劇,裝舊情難忘,老子不想看到你!”
我操,這難道是魏獅之前跟我說過的那個害他坐牢的姘頭?
“我不,我就是要禍害你,我知道你沒忘記我?!蹦腥艘幌聹惖轿邯{跟前,雙手抓著他肩膀,似乎是要強吻。
我這邊還在感嘆對方的厚顏無恥,肩上忽地一輕,身旁沈小石跟只兔子一樣身姿敏捷地躥了出去,躍上半人高的花壇,蹭蹭蹭跑到對面,從側(cè)面給了魏獅的姘頭一個飛踹,把人踹出去兩米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