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90 章
有些事,以為自己捂的嚴嚴實實,誰也不知道,上次張放就問起一句,問她把錢給誰了,她就一句借給朋友了,人家也沒有多問,她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樣,覺得別人也容易說服的--
結果呀,事實證明,她永遠都是少了那么一點的警戒,人家知道,沒把她給戳穿了,那都是另類的寵,是呀,這也是寵,任由她拿錢過去給人,給那個臉整的跟衛(wèi)嗔一個樣的人。
但凡她有一點點的胡思亂想,估計他們都得撲上去,把她腦袋里的胡思亂想都給撲滅了,一點苗頭都不能給她留--
可她真沒有,保持距離,她真做到了,也就給人錢,叫人別出去靠身體掙錢,這點的確叫人省心,但--給錢是可以,總不能人家電話一來,她就去送錢,這送的巴巴的,還怕人家不要的態(tài)度,晚了一分,她都覺得不行。
這種態(tài)度不對,他們看不過眼,“給人家六萬錢,你知道人一個月能掙多少錢?還能把你這點錢放在眼里?”柳東澤恨不得搖搖她,搖醒她腦袋,花錢是可以,前提別讓他碰到糟心的人。
那個人叫什么,他還真知道,圈子挺紅的一個人,看上那個人的人還挺多,他搞什么行業(yè)的,四九城這大大小小的娛樂業(yè),哪里沒有他摻上一腳的,他的消息多了去--隨隨便便就曉得一個由陳喬自個兒說出來的消息,碰到個傻子,白給六萬塊錢,還叫他別出去做了。
柳東澤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里,人家往他前面走,同他打招呼,那還得看他心情好不好的,心情好的還能丟個眼神給人,心情要是不好了,連眼皮都不抬,當然,陳喬往他面前走--
他開始沒看清,也就是那么陰差陽錯了,一抬眼,一倒酒,還真把人看清了,那臉有一剎那真叫他以為或許是衛(wèi)嗔活了?
那臉可真像。
當然,他很快地就平靜下來,長得一樣,但骨子里那么點東西變不了,不是衛(wèi)嗔,就不是衛(wèi)嗔,那人早死了,是真的死了,沒可能再活在世上,他還親自捧著人骨灰從火葬場出來,就那么一小盒,一點分量都沒有--
他的手幾乎都捧不住,剛走出火葬場,張放就沖出來,跟頭野獸般,狠狠地朝他揍過來一拳,骨灰盒沒捧住,里頭的骨灰都灑了一地。
他還記得張放脫下衣服把地上的骨灰都一點點地抹了回去,那弄的叫一個認真的,連他身后的人想幫忙,都讓他轟開。
而她沒來,連面都沒露一次。
“這臉哪做的?”他還記得當時問陳喬,覺得這張有意思極了,還真像,像的不止一點點,他的手舉起透明的方杯,將里頭透明的酒液往嘴里送,涼涼地盯著被帶到面前的陳喬,“做的還挺好的,哪里做的?”
陳喬被人攔住,帶到他面前,一看著前面的柳少,陳喬到底有點興奮,柳少能是隨隨便便的人都能見得的?他還覺得自己幸運,可一見著鋒利的拆信刀抵著自己的臉,他嚇著差點沒當場濕透褲/襠--
“韓、韓國做的--”他還算是老實,聲音有點顫抖,要是讓柳少不高興,估計他在這一行就別想干了,“這臉是隨便整的,醫(yī)生說我的臉挺適合整成這樣子,上次有個人就把我認錯了……”
他說得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生怕哪里有話會說錯了,還把那個給他六萬錢的人也說出來,權當作是取悅柳少的笑話。
可他哪里曉得,就他最后畫蛇添足的話,讓柳東澤眼神陰暗,手里的拆信刀根本就是毫不留情地往臉上劃過去,鮮活的血流了出來,刀下的人在尖叫,卻是讓他身后的人輕易地壓制住,不讓他掙扎。
陳喬疼的嚎叫,這時候--周邊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,僅僅只有他痛苦的嚎叫聲,毀了他的臉,無異于毀了他的謀生手段,甚至他還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這位柳少--
血還殘留在拆信刀上面,刀鋒微寒,他卻是將拆信刀滿不在乎地丟在地上,“給他換張臉,再讓我看到這張臉,不會再這么簡單了,還有--”他的話停頓了一下,冷眼盯著被他一眼盯過去瞬間止住嚎叫的男人,“給你七天時間,拿六十萬過來,要是到時間看不到錢,也許你想換張丑點的臉?!?/p>
就那么個人,那么個一點都不入眼的人,還讓她心心念念的弄錢送去,柳東澤每每想起這件事,就恨不得敲開她的腦袋看看,想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東西,涼涼地看著她,“那個人不會來了,我送他去做手術了,七天吧,也就七天,到時候給你六十萬,你想做什么都行,送給乞丐我都沒意見?!?/p>
呃--
陳碧身處在冰火兩重天似的,一會兒那樣的,一會這樣的,讓她都反應不過來,被他一說穿,到像是把什么都放下來了,常年壓在她心頭的陰影像是被捋開了,再也找不到一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