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85 章
都以為是錢的事,是錢叫人泯滅了良知與親情,孰料到,結果竟然是這樣子,一個個的都真是沒了話,瞅著人怒氣沖天的出來,還一副不肯饒過他們的架式,手里拿著個掃帚,還真有那么幾分強勢。
“還不快把我弟送醫(yī)院去?”
她吼,眼里哪里能還見到別人,一個個的,都不看一眼,就沒見著人似的,一逕吼著,就為了趕緊去醫(yī)院,再不去醫(yī)院,她都沖人吼了,那眼神,個個地看過去,誰要是敢說一個“不”字,估計她就能翻臉了。
趕緊的呀,——把人往車里抱,軍車一開,她都不要人陪,自己一個人就跟著上車了,車門一關,連離車門最近的葉茂都沒看一眼,臉上的表情都是僵硬的,哪里還能看得出來婚宴上那笑靨如花面。
車子一開,后頭的人立即也跟著上了車,這回不再是幾個人擠一車,都是分開來了,誰都不再樂意跟人擠一車,頓時,所有的人都消失了,眼瞅著那些軍綠色的車子影子,看大門的人都要以為是他自己在做夢了。
青天白日的,不對,天才剛亮,應該這么說,天才剛剛亮,夢估計還沒醒。
人送的是什么醫(yī)院?
軍總醫(yī)院,直接去的,后頭的車隊真能讓人驚著了,到這時候,還真是青天白日了,那架式,叫人都以為出大事了,結果從里頭被抬著出來個人,瞅著還成,卻是送往急診室的,跟緊急發(fā)病急需急救一樣。
要說陳景和疼不疼?
還真是疼,但沒傷著,皮肉疼,筋骨一點都沒事,也就是疼。
急診一過,還真沒到那地步,原先沒病房,也不過是十分鐘,就整理出來間病房,讓人直接住進去,有首長在呢,什么事還不都是一句話的事,再說了,這也不止是首長同志一個人,那后面的幾個人,長眼睛的人都認得出來。
都說首長昨天辦酒了,陪著那“病人”來的人都是一身婚紗,乍一看,也能叫人猜得出點事來,沒事也能捕點風點影的,私底下有點好奇,當然,誰也沒敢真說出嘴來,最多也就是想想這病人與新娘子是關系,難聽的猜測那是不會出嘴的。
“你們都出去……”
跟護著自己的孩子一樣,陳碧一步都不離人,從進入軍總醫(yī)院開始,急診室門口蹲著,人家讓她坐下,她都不肯,非得蹲在門口,就等著里頭的人出來——結果人出來了,沒事兒,她又不放心,非得做各種檢查——一檢查完,人就在病房了。
她一回頭,見人在都她身后,他們站的位置,有前有后,那目光都是不贊成,首長是首長同意,嚴肅著臉,眉頭那么皺著,似乎是有點不太高興,“出去做什么,難不成你要待在這里?”
還真是難得,首長同志這么強勢的話也能說出口,問的真清楚。
“也是,你要待這里?”這話是葉則接的,他就站在首長同志右后邊,也就半個腳的距離,那眼睛一瞇,透著那么點犀利,“這人不都沒什么事,你待在這里做什么?”
這問的更清楚,都絕了,問她待在這里做什么,也是,人都沒事了,她要待在這里到底是做什么事,難不成還成天到晚地陪著?
葉蒼澤沒動嘴,剛對上方同治的視線,眼神里多了那么點自嘲的意味,什么弟弟,不過是同父異母的弟弟,一年都不會見一次面的人,也值得她這么放心思?
這么一想,誰都心里頭不樂意,擺明了這人比他、他們都重要,他心里頭那個心思呀千轉(zhuǎn)百回的,不得不咬牙承認,此時沒有一個他,而他們的他們,同時成了不重要的存在,想法太直白,直白的讓他都接受不住。
“你說,是不是有點過分了?”他沒說出口,到是方同治把他的話接下來,深幽的視線瞅著她,瞅著她不怎么高興的臉,那臉上都是緊張,他的手一指過首長同志,那速度很快,連帶著也指過自己,順便把葉蒼澤幾個都指了過去,當然,柳東澤是他最不樂意指上的人,還是略略地那么帶了一下,“陳碧,你說你有沒有良心的??”
“對,她哪里有良心的?什么有的良心,我怎么都沒聽說過!大半夜的找人,只差沒把這塊地都翻過來找了,他媽的,還讓人出去?”柳東澤氣的不行,這幫人中,他最氣弱,別人都是陳年的舊事,輪到他身上只能是新事,心里頭隱隱地有種不好的預感,生怕自己是頭一個叫人放棄的,手一摸頭,頭發(fā)剛長出沒多少,頂在頭頂,跟刺頭一樣,頂著他手心,“都站在這里做什么,人家不待見我們,難不成還要留在這里叫人嫌棄?”
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,這五個男人一起,也能叫人頭疼。
陳碧被他們說中心病,話到是不說,也不理人,根本不理人,就看床里的人,即使床里的人壓根兒沒事,——
沒事就好的,偏陳景和還雪上加霜的來一句,“姐,我全身都疼——”
這一說,叫她還真是上綱上線來了,一手就要扶起他,“我們不待這里,我們換個地方,姐帶你走……”那架式還真要把人撐起來,憑她的小身板要把陳景和這個大男人給弄出病房。
幾個人的話,都抵不過人家輕飄飄的一句話,叫人真是氣往心口涌,涌的他們都來不及壓下,看著人把陳景和那個“禍首”給撐著出病房,偏那“禍首”還得意地看看他們,讓他們更是差點從喉嚨底涌上一絲血腥味兒。
完全是吐血,他們幾個都不值一提了,人家眼里只有那個“禍首”弟弟,他們幾個,不管她心尖尖的太子爺也好,還是能叫她迅速地接受一起辦婚宴的首長同志也好,還是能讓她跟著人一起同居好幾天的葉蒼澤也好,又或者是連那點自尊都不要的能跟首長同志一起的葉則,更有那個滿身邪味的柳東澤——
這么一溜子人,誰都沒入她眼底,她眼底就一個人,她弟弟,為了救她的弟弟。
竹籃打水——一場空,跟看戲一樣,結果真是這樣子,沒有別的結果,誰也不知道自己就落入這樣的境地里,一個個的看著人走出去,誰也沒攔——
“誰他媽的要是攔了,誰就是王八蛋!”
柳東澤在后邊低吼,跟受傷的狼一樣,真是見鬼了,怎么就跟沒長眼睛似的,怎么就看上了這么個人,都以為現(xiàn)在重逢,這都是開始,哪里想得到這個沒心沒肺的人,真真叫人恨,真是恨上了。
“你他媽的才是王八蛋,你不攔,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