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高大挺拔,光光是站著就能給人壓力,那是天生的氣場,時間的沉淀只能叫他氣場更足,“跟年輕人一起,好玩不?”他沒轉(zhuǎn)身,問得輕巧。
陳碧原先有些糾結(jié),被他這么一問,像是被打了臉,高高的細鞋跟踩在地板上,大踏步地朝他前進,“你把衛(wèi)嗔弄到哪去了?”一出口,便是質(zhì)問聲。
“衛(wèi)嗔?”葉茂終于轉(zhuǎn)身,瞅著她氣得微紅的小臉,那雙眼睛閃閃發(fā)亮,跟夜空里的星子一樣亮,“怎么提起他了?”他問得漫不經(jīng)心,點起一根煙,指間夾著一點火光,輕輕吸一口煙,白色的煙霧從他鼻間出來。
“你把衛(wèi)嗔弄到哪去了?”她不止問,眼淚還沖動,流了她滿臉,“你把衛(wèi)嗔弄哪去了?”嘴上到是還記著重復(fù)這個話,頗有不得到答案不甘休的模樣。
可憐樣兒,叫葉茂心軟,就是這點心軟,叫他心里不順,為了個別人在他面前哭得難看,他哪里還能樂意了?到底是首長同志,這么多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過來了,現(xiàn)在也是不動聲色地掐滅煙,將煙丟入煙灰缸里,輕輕地摟住她,“衛(wèi)嗔,人都沒了,你還惦記著人干嘛?”
“人沒了?”她喃喃自語,猛然又抬起頭,神經(jīng)質(zhì)地搖搖頭,“沒,沒有,我看到他了,你哄我,你一直在哄我,他根本還在,你把他弄哪去了?”她的聲音很大,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,心里頭像是奔騰著一頭兇狠的獸,快要從身體里竄出來。
葉茂不慌不忙,天生有種氣度,能叫人信服,妥妥地看著她,看著她快失控,低頭湊近她的唇瓣,“他沒了,世上再沒有另外一個叫衛(wèi)嗔的人了,即使有,那也是別人,不是他——”
話音剛落,他低頭吻向她的唇瓣,陳碧還沉浸在她自個兒的幻想里,幻想著衛(wèi)嗔活生生地出現(xiàn)在面前,就像當初一樣,朝她笑笑,笑得矜持且克制,沒有丁點兒距離,她恍惚地想,猛然間唇瓣傳來尖銳的疼意。
她的呼痛聲都被葉茂的薄唇擋住,妥妥地堵在嘴里,沒能發(fā)出一點聲兒,全部被吞入他濕熱的嘴里,他的雙手摟著她,比剛才的手勁要大,剛才那是溫柔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強勢,強勢地像要將她嵌入他的身體里頭。
滑膩靈活的舌頭長驅(qū)直入,她嘴巴微張,更讓他得勢地在里頭狠狠地攪弄,身子更被他強制地按住一邊的書柜,背部貼著光滑的書柜壁,他一反平時的溫柔,動作變得迫切。
她試著推開他,腦袋里全是他的話,讓她頭疼欲裂,卻又是雙目惶惶然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,分明那是他,他死了,她親眼所見,就死在她的面前,從東方明珠塔上跳下去,即使新聞被封鎖,她還是知道他死了——
她的衛(wèi)嗔,淚水從她眼里涌出,如潑天的雨水一般,她承受著他的吻,心里脆弱的經(jīng)不起一絲風雨,推拒的雙手慢慢地緩下來,試著摟住他,羽絨服的拉鏈給拉開,里面薄薄的毛衣,他的手從毛衣角鉆入,貼在她微冷的肌膚上,他的手燙,像是一下子就將她的肌膚煨熱了——她忍不住顫抖——心里的獸慢慢地伏在原地,再也起不來。
“哭什么,我在這里呢——” 葉茂哪能舍得叫她哭一下,更不能見她為了別的男人哭,仿佛在心中刮出深深的傷痕,永遠留在他心底,永遠都好不了,“小傻瓜,人都沒有了,你哭什么勁,人家又聽不見——”
他安慰她,春風細雨般,還帶幾分戲謔地瞅著她缺氧的模樣,舌頭到是不肯放過她,從她的唇角慢慢地往下滑,滑過下巴,再滑到鎖骨,一絲絲的滑過,品嘗著他最珍惜的人兒。
那動作,是親密的叫人臉發(fā)紅,卻叫她發(fā)了癢,全身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揪起,高高地懸在那里,她雙手攀住他,試著將身體貼著他,全力感受著他的溫度,雙手的灼熱,叫她從唇瓣逸出細細的聲音。
“真沒了?!彼偷偷卣f,眼淚流過她的臉頰,從下巴處滑落,都叫溫熱的舌尖細細地舔個精光,“真沒了?!彼啬钪@個話,像是回不了神。
然而——
葉茂卻是突然間發(fā)狠了,一手攫住她的下巴,將她的下巴抬得高高,瞅著她滿臉的淚水,從她的鎖骨間抬起頭,湊近她的臉龐,這時,他們之間的距離僅有0.55公分,非常近,近得幾乎要貼在一起。
卻是疼——真是疼——不是那種搔癢癢似的疼,是真疼,疼得她瞪大眼睛瞅著他,眼里還帶著濕意,那是為別人哭的——
“小四兒,你說我對你怎么樣?”
對著她露出笑意,卻是這么問,臉上的笑意絲毫不褪,溫柔的叫人快要沉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