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京是不吃辣的地區(qū),但源羲天生嗜辣。
平原公主平日里防他這點(diǎn)特別嚴(yán)格。
現(xiàn)在仗著公主不在,自己又生病,可憐巴巴地看著挽挽。
源羲總是用這個狀似童叟無欺的精致長相來達(dá)到自己的目的。
醫(yī)囑說,一定要給源羲清淡飲食。
特別強(qiáng)調(diào)這件事情。
看來是很清楚源羲過去黑歷史的醫(yī)生。
挽挽點(diǎn)點(diǎn)頭,“辣的呀,你等著?!?/p>
病床上的源羲,虛弱蒼白,但眼睛里爆發(fā)出光柱一樣雀躍的神情。
人的眼睛……在聽到想吃很久的東西時,真的會發(fā)光的。
挽挽來了。
她叫人支起了火鍋。
源羲恨不得爬起來。
妹妹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天使!
“別別別,躺著躺著?!?/p>
挽挽將試圖爬起來的源羲輕柔但不容抗拒地壓回去。
“挽挽,我自己起來吃就好了,不用你喂我了?!?/p>
源羲很體貼呀。
“誰說要喂你。你自己有手有腳的,干嘛要我喂。”挽挽話鋒一轉(zhuǎn),“話又說回來了,這不是給你吃的。是讓你看到的?!?/p>
“什么……!”
“沒錯啊,就是讓你看的。”挽挽在沸騰了的鍋里放進(jìn)了一碟子肉。
“我想過了,我在這吃,一頓火鍋吃下來,你衣服上被子上都能沾到味道了,你饞了的時候,就聞聞,解解饞。
我吃的時候、你還能活血生津呢,不錯吧?”
說得好聽活血生津,這他么不就是流口水嗎……??!
挽挽吃下第一片肉,“好嫩哦?!?/p>
源羲被挽挽的彪悍的邏輯給震驚到了。
火鍋濃郁撲鼻的香味開始源源不斷地鉆進(jìn)源羲的鼻子里。
挽挽吃東西,是那種別人看一眼就覺得饞的那種。
因為她吃東西很專注,很享受,仿佛遮罩了外界所有的干擾,一心一意撲在食物上的感覺。
讓人很想吃一口她吃的東西,到底是有多香多好吃呀。
源羲正在活血生津當(dāng)中。
旁邊服侍挽挽的小宮女,看著吃癟而格外震驚的皇帝陛下,努力地告誡自己。
主子不是你能嘲笑的!
加油!努力!繃??!
這回終于有人治得了陛下了。
源羲受不了了。
她是魔鬼嘛?!是魔鬼吧?!這不是虐待皇帝嗎……
“挽挽,你出去吃吧,我不吃辣了……”
但所謂……
請神容易送神難。
“那不行?!蓖焱煲豢诰芙^,吸溜了一口寬粉,嘴巴鼓得像個小松鼠。
但沒有這么蔫兒壞的小松鼠。
“我說了幫你把味道沾上去,我就言出必行。你大半夜饞了抱著聞聞,且不知道多美呢?!?/p>
源羲:……
美個鬼美個球??!光聞得到吃不到有個毛用啊……
“以后啊,你說你想吃辣了,我就在你房間,吃個你看。
你想吃什么我就給你看什么,滿足你,讓你解饞?!?/p>
挽挽兩根眉毛無良地上下扭動,“我是不是很善良呀?”
源羲:……
不愧是他妹妹,坑人的手段皇家祖?zhèn)鳌?/p>
后來挽挽還是放過源羲了。
吃了不多的東西就撤走了。
源羲在被子委屈地像個紙張寶寶,自此之后,再也不敢在挽挽面前提說要吃辣的了。
挽挽本身是對吃很有研究的人。
雖然讓源羲吃清淡,但還是盡量和大廚們一起探討一些好吃的東西,照顧源羲那根寂寞難耐的舌頭。
辣是吃不到了,但可以吃一點(diǎn)別的東西,來滿足和轉(zhuǎn)移源羲的食欲。
在挽挽的照顧下,源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速恢復(fù)著。
這里畢竟不夠安全,如果消息外泄,很難保證挽挽和源羲的安全。
路上為了照顧源羲的身體,走得很慢,但畢竟路程算不上太遠(yuǎn),過了五天還是到了。
“挽挽,我……”
院系一轉(zhuǎn)頭挽挽早就不見了。
剛剛進(jìn)帥府人就跑了,這家伙簡直是個撒手沒。
昨天打電話說今天要回來,少帥說會把公務(wù)挪到帥府來辦。
挽挽已經(jīng)半個多月沒看見少帥了,跑得飛開。
俗話說……
小別勝新婚。
雖然挽挽還沒有新婚,但也差不多了。
她心臟砰砰跳。
少帥在書房里,和老帥議事。
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,的確發(fā)生了幾件棘手的事情,以至于回來半個月之后還在處理。
自從白姨娘不見蹤影后,少帥和老帥的關(guān)系緩和了不少。
挽挽途開門,嬌嬌地喊,“霍仿哥哥,我回來了?!?/p>
滿臉笑顏如花。
同時回頭的有兩張臉。
霍仿哥哥本人和他爹。
挽挽:……
笑容凝固。
“老帥好!”
老帥笑著搖搖頭,“這件事情就這么處理吧,為父先走了?!?/p>
挽挽訕訕地把老帥送走,后退一步,有一種想要壓死少帥的豪情壯志的感覺。
少帥還是穩(wěn)穩(wěn)地接住了挽挽。
不解風(fēng)情的男人,第一句話就是問,“陛下怎么樣了?”
挽挽:“哼,你管他呢,他吃得下睡得著還有精力折騰。你怎么不問問我?”
“你呀?!鄙賻浹劬镉行σ?,“我掂量掂量,重了一斤。”
“嗯?”挽挽下來,“不會吧?!?/p>
少帥雙手抱胸,“不相信你稱稱看?!?/p>
挽挽一稱,果然多了一斤,少帥說得完全正確。
“好厲害哦你?!?/p>
少女踮著腳尖摟著男人的脖子。
少帥親了一下挽挽的額頭,“不客氣?!?/p>
兩人正親昵著,書房的門被推開。
老管家一臉無奈。
“少帥,這……”
門一推開,清一色個高,長相清秀,看著知書達(dá)理的青年走了進(jìn)來。
有六個之多。
每個人都眼神灼灼地看著挽挽。
源羲這兩天不走路,坐在輪椅上。
“朕想過了,我們皇家人口凋零,唯一的公主怎么能遠(yuǎn)嫁菀南這片鬧不拉屎的地方呢。
你要是有什么事,哥哥和姑姑都夠不著你。
霍仿要是欺負(fù)你,我們都不能為你撐腰。
所以挽挽你看,這是姑姑加急從帝京送過來的青年才俊。個個都是朝內(nèi)大員的嫡公子。
家是不凡,才貌雙全,才華橫溢,飽讀詩書。
給你,挑駙馬?!?/p>
源羲又搖著那把破扇子,臉那么蒼白還笑得燦爛。
少帥的臉色很快沉下去。
菀南……鳥不拉屎……?
在菀南的主人面前說這個話,果然是仗著挽挽哥哥的身份以為自己不敢動他嗎?
挽挽放開少帥,走到源羲的輪椅前面,彎下腰。
“源羲,你活膩了嗎?”
兄妹兩的眼神在空氣中電光火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