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得冬歡眼睛都花了。
這王府的炸醬面可比她想像中的講究多了。
只是,她家小姐叫了炸醬面似乎又不吃,只是看著桌面,嘴角微翹。冬歡跟了沈明卿很多年了,一眼就看得出沈明卿似乎心情不錯。
“小姐,您叫了炸醬面怎么又不吃呢?!”
冬歡奇怪。
小姐最是愛美食的,若是往日,早就美滋滋的開使動筷子了。
若是不愛吃,又叫她點炸醬面做什么?!
“冬歡,你去點炸醬面時,那楊婆子是如何說的?!”,沈明卿心里安穩(wěn)了些,梅果上前替沈明卿拌好面,她用筷子挑了一根面條,放到嘴里。
“楊婆子?!”,冬歡回憶了一下,“沒什么不同啊……還是十分的殷勤客氣……”
“到是別的廚房管事婆子說了幾句酸話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,沈明卿挑了挑眉,“那楊婆子是什么反應(yīng)?!”
冬歡見沈明卿一個勁兒的問楊婆子,也反應(yīng)過來了,她家小姐要炸醬面是假,試探這個楊婆子的態(tài)度是真。
“楊婆子似是根本不在乎,還勸我別我心里去……”
“漓雨院的小丫鬟去拿食盒,楊婆子也無不盡心的,倒是沒有再像其它的婆子那般攀高踩低……”
奇怪……
那楊婆子可不是什么好心人。
若是好心人,之前也不會那么苛待她們漓雨院了。
現(xiàn)在,府里人都知道知語院的香好燒,她們漓雨院……爺也就歇了兩天……然后就被知語院的那位截了寵……那些捧高踩的雖然現(xiàn)在還沒有太過分,但是,那酸話也是一堆一堆的。
楊婆子那樣精明的人就算不說她們酸話,也斷然不能如此一如往日的殷勤啊。
“那楊婆子與來喜公公是同鄉(xiāng)……來喜公公對她頗為照拂……”
一直在旁邊伺候的春眠突然開口道。
那楊婆子若不是有來喜公公照拂,也不會能在王府當(dāng)一個管事婆子,她又不是家生子。
冬歡突然想起,當(dāng)日楊婆子來給自家小姐賠禮的時候,春眠還提過這事兒呢。
若非來喜公公提點過楊婆子,楊婆子怎么可能對漓雨院這么熱情,還親自來賠罪?!從那兒以后,楊婆子對漓雨院就一直很是巴結(jié)。
哪怕爺都已經(jīng)七天沒有踏足她們漓雨院了,也沒有什么變化。
“這些在府里當(dāng)管事的婆子,都是成了精的……斷不會燒冷灶的……除非……”,春眠說到這兒看了一眼自家主子。
“除非什么?!”,冬歡隱隱猜到了自家小姐的用意和春眠未說的話。
“除非是來喜公公指點過讓楊婆子,讓她討好漓雨院……”,春眠眼波一閃。
她畢竟是王府里的老人,對府里的人際關(guān)系和各自性格,都有所了解。
冬歡眼睛一亮,臉上現(xiàn)出喜色。
若是這樣,她可就不慌了。
也是,這些婆子都是成了精的人物,若是自家小姐真的失了寵,那婆子必定會是第一個翻臉的人。
不失寵就好……
“可是,若不是失寵了,那為什么王爺不來呢?!”,冬歡迷惑。
是啊……
為什么不來呢?!
同時問題,書房里,來喜公公也很想知道。
他看得出來,雖然,王爺夜夜歇在那知語院,可是,王爺這心卻沒在那里。
爺對這漓雨院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,為什么硬生生的壓著不去呢?!
“爺,漓雨院的沈主兒將借的《瓶花錄》還了回來……”,來喜給瑯王蕭景琰端上了一盞香茶,似是不在意的提了一嘴。
瑯王蕭景琰冷臉沉默,只是專注的看著手中的書。
“爺,你今晚可去漓雨院?!”
見王爺沒有反應(yīng),來喜繼續(xù)努力。
瑯王蕭景琰漆黑的瞳仁映著爆出燭花的火光,冷峻堅毅側(cè)臉和冷冰冰的夜色融為一體,就在來喜以為蕭景琰不會說話時,蕭景琰卻開了口:“在等等……”
來喜不知道王爺在等什么,可是,他習(xí)慣了王爺說什么就是什么了,便不在言語。
就這樣又過了七天,蕭景琰偶爾進后院,必然是留宿知語院。底下捧高踩低的人越來越多,漓雨院的下人們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、忐忑不安,還好楊婆子待漓雨院一如既往,漓雨院的大丫鬟們都能沉得住氣……
沈明卿琢磨著,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,她要不要趁著瑯王還沒有把她丟到腦后的功夫,裝個病把瑯王勾過來?!
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實行,就先等來了明天她也要和瑯王妃、蘇雪痕一起去參加太子妃的賞梅宴的消息。
當(dāng)然,整個漓雨院聽說主子也會去賞梅宴后,她的院子就像活了一般,小丫鬟們出去雖不至于是趾高氣昂,也是抬頭挺胸的。
可是,對于沈明卿來說,那就是──晴天霹靂??!
為什么她也要去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