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燃不悅地撇過臉去。
“謝謝?!鼻貪M坦蕩地坐下,明知故問道,“你來修車?”
岳文文愣了愣:“啊,是修車,不過不是我。這不是小燃燃馬上要比賽了嘛,來做個檢查。怎么他沒跟你說嗎?”
秦滿問:“比賽?”
程鵬微笑道:“嗯。顧哲舉辦的,就在下月初?!?/p>
“跟他說那么多干什么?”紀燃騰地站起身來,“我去廁所。”
待紀燃走了。秦滿才確認般地問:“賽車比賽?私人性質(zhì)的嗎?”
“不算私人。顧哲有關(guān)系,估計給比賽掛了個名頭吧,是正規(guī)賽道?!背贴i道。
聽見顧哲的名字,秦滿隨意搭在腿上的食指輕輕點了兩下,突然問:“紀燃玩賽車多久了?”
“一直在玩呀。”岳文文從手機中抬頭,給秦滿拋去個眼神,“你該不會還沒見過小燃燃開賽車吧?”
還真沒見過。
秦滿瞬間有些好奇起來,忍不住看了眼??吭趶S子中間的賽車。
“他開得好嗎?”
“那當然啦!”岳文文道,“不知道多少家賽車俱樂部來挖過他。不過小燃燃好像不太想當賽車手,全拒絕了,后來連比賽都不去了。這次要不是沖著冠軍獎品,肯定也是不會去的?!?/p>
秦滿問:“什么獎品?”
“賈斯特.肯內(nèi)利的簽名手套。”岳文文眨眨眼,“那可是小燃燃的偶像哦?!?/p>
——
秦滿很快便看到紀燃賽車時的模樣。
臨近比賽,紀燃當天就把車提了,并包了個車道訓練。
紀燃換上賽車服出來時,秦滿看了半天都沒挪開眼。
紀燃的賽車服黑紅相間,上面沒有多余的品牌LOGO,跟他的車子比起來素了不少,唯一的點綴是背部有一團火焰花紋。衣服勾勒出他頎長的身形,肩寬腰窄,甚是養(yǎng)眼。
他手里夾著頭盔,正在跟管理員說著什么。
秦滿的視線不一會兒就被發(fā)現(xiàn)了,紀燃對上他的目光,警惕地問:“……看什么?”
秦滿一哂:“看你好看。”
紀燃:“……”
馬屁精!
管理員特別識相:“那我先去調(diào)整一下閉路電視?!?/p>
紀燃道:“我今天不知道要跑多久。如果你等煩了就回去,沒人逼你在這坐著?!?/p>
“好,我不走?!鼻貪M道,“你注意安全?!?/p>
紀燃樂了:“你是不是還想叫我開慢點啊?”
秦滿剛想說什么,兜里的手機便響了,他拿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,輕輕蹙了蹙眉。
“小燃燃!”另一頭,岳文文手里捏著賽車旗標在催他,“電視裝好了!可以開始了!”
紀燃沒再跟秦滿啰嗦,他大步向前坐進車里,熟練地給自己帶上頭套。
秦滿把手機放回口袋,沒有要接的意思。誰想那邊剛掛,緊跟著又打了一個過來。
他斂下嘴角,拿起手機往外走。
打電話來的是紀棠。她不知道從哪拿的他電話,這幾天一直在約他,還向他求助了許多雞肋的問題。他拒絕了無數(shù)次,對方卻越挫越勇。
“秦滿哥哥?!迸穆曇粜⌒囊硪淼模瑤Я诵┢诖?,“今天你有空嗎?最近有部歐美大片剛上映,你感不感興趣呀?”
“抱歉,我今天有事情要辦。”秦滿聲音淡淡。
“啊,這樣啊……”紀棠鼓起勇氣,“我能問問是什么事嗎?”
秦滿看著不遠處的車子,言簡意賅:“要陪對象?!?/p>
那頭沉默了足足半分鐘。
“你有女朋友了??”紀棠震驚道,“可我哥說你沒有……”
秦滿打斷她:“我和紀惟畢業(yè)之后很少聯(lián)系,他可能確實不知道。”
話里意思是,我跟紀惟也不太熟。
紀棠臊紅了臉,心里又委屈又不甘:“沒,沒關(guān)系,如果她要來,我可以訂兩張電影票。”
“不了?!鼻貪M想起紀燃剛剛那個警告的眼神,低頭笑了聲,“他不喜歡我和別人走太近,以后如果有什么急事或需要幫忙……”
紀棠本以為他接下來會說‘就再聯(lián)系我吧’,沒想到那頭的人頓了頓,而后輕飄飄道,“我建議你還是直接聯(lián)系紀惟,他會幫你?!?/p>
這邊的事情解決掉后,秦滿掛斷電話,回到休息區(qū)域。
“回來了?正好,車載攝像頭剛安好?!背贴i坐在沙發(fā)上,拿出煙盒來,“來一根?”
“不了?!鼻貪M拒絕。
他余光瞥向前邊的螢幕,瞬間便有些移不開眼。
其中一個車載攝像頭就放在方向盤不遠處,把駕駛座的情況拍得一清二楚,正完完整整的呈現(xiàn)在螢幕上。
紀燃已經(jīng)戴好了頭盔,整張臉遮得結(jié)結(jié)實實,秦滿只能看到他一雙眼睛。
他睫毛很長,深邃的琥珀色眸子不經(jīng)意睨了眼攝像頭,眼神不羈又隨意。
程鵬吐出煙圈,突然開口:“這么一看,紀燃長得可真好?!?/p>
秦滿收回目光,回頭冷冷地望了他一眼。
他眼神冷漠警惕,像是只被侵略了領(lǐng)地的惡虎。跟在紀燃面前那個溫和聽話的情人判若兩人。
程鵬捏煙的指尖都忍不住緊了緊,被盯得頭皮發(fā)麻。他正準備說什么緩和下氣氛,就見不遠處,岳文文一揮旗子,伴隨著震天的引擎聲,賽車似閃電般沖出了賽道。
再回首,秦滿臉色已經(jīng)恢復如常,他坐在旁邊的沙發(fā)上,氣定神閑地看起了跑道實況。仿佛方才的對視只是程鵬的錯覺。
“……”
程鵬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煙,突然對自己好友的未來感到堪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