滄藍(lán)輕“唔”了聲,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,黑壓壓的云團在天空聚攏,看來很快就要降下一場大雨。
“我吃飽了?!彪S便趴了兩口飯,她起身就想往書房走。
總覺得今天的展暮不太對勁,特別是看著她的目光……
好像在深究著什么,犀利的將她從頭打量到尾,直把她瞧得渾身發(fā)寒。
“坐下?!彼龡l斯理的喝了口湯,也不瞧她,光一句話就讓她不敢再動。
良久之后,他才緩緩開口:
“小藍(lán),你說你需要時間,那好,我給你時間,可具體要多久,你同樣也得給我一個期限。”
“我們是夫妻,我不喜歡你將所有事都悶在心里?!?/p>
“我……”滄藍(lán)撇過臉,躲著他迫人的視線:“我沒有?!?/p>
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的側(cè)臉:
“不要對我撒謊?!?/p>
“……”滄藍(lán)僵硬的站著,一時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他生氣了。
雖然她不明白,卻依然慣性的妥協(xié)著,一時間也改變不了這樣的相處模式。
晚上展暮要得很兇,根本不管她的死活,一味的發(fā)泄。
她汗涔涔的抬眸看他,忍不住開口求道:
“輕……輕點……”
像是懲罰,他依然故我的大力挺進抽出。
身上的男人太重,滄藍(lán)覺得自己快被他壓扁了,揪著枕巾,她無助的抽咽,到底是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氣。
兩人自從到了倫敦,在性事上他一改往日的作風(fēng),漸漸對她溫柔起來,往往光是前戲就占了大部分時間,有了充足的潤滑,她不會覺得疼,而他工作也忙,這種事也不像從前那么頻繁,基本保持在每星期兩到三次的頻率。
這樣的幅度令她適應(yīng)得很快,也不會再那么的排斥他,可誰知今天不知道怎么了,他又變回了從前的樣子。
“展暮,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,你告訴我,我改……”終于,她忍不住哭道:“你別這樣……我不喜歡……”
男人停下動作,俯視著身下淚眼婆娑的女人,好半晌才說道:“你沒錯,錯的……是我?!?/p>
有時候,他真想把她關(guān)在家里,阻絕外界的一切,斷去她所有的退路,讓她的目光只能看著他,心里只能想著他,這輩子除了他身邊,哪也不許去……
滄藍(lán)有種錯覺,好像自那晚之后,展暮便開始對她嚴(yán)加看管起來,手機上裝了定位儀,設(shè)好了門禁,除了學(xué)校,要是想去哪都得提前跟他報備,別說是男同學(xué),就連相交的女友也讓他在背地里查了一遍……
疑神疑鬼的態(tài)度,總讓她有被當(dāng)成了犯人的錯覺。
滄藍(lán)心里難過,現(xiàn)在就連女兒,也不再讓她單獨帶了,而是請了一個專業(yè)的保姆。
他是怕她帶著女兒逃走嗎。
沒錢沒學(xué)歷她能逃到哪去?
相信這點展暮也清楚,可他就是不放心,如果可以她想他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綁在身邊。
夫妻兩就這么僵持著,他在的時候滄藍(lán)不敢忤逆,總是順著他的意思,可好像她越是順從,他就越是生氣……
直到一通電話,打破了二人的僵局。
就在前日的傍晚,因為一場車禍,滄忠信死了。
而他的死亡時間與前世一模一樣。
兩人來不及思考,匆匆請了假就飛回去,正好趕上了他的葬禮。
滄藍(lán)身著喪服,看著四周熟悉的一切,心里不禁一沉。
展暮臉色也不太好,抓著她的手分外的緊,直到勒出了紅痕才將之放開。
她揉著被抓疼的手,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。
滄紅跪在地上哭,瞥到一旁的姐姐,父親死了,她居然一滴眼淚也沒流。
看著周圍前來憑吊的人,她不好當(dāng)場發(fā)做,只是一雙盈滿水光的眸子如今卻如淬了毒汁般,陰冷駭人。
可她哪里知道,這次接到滄忠信的死訊,滄藍(lán)是驚大過悲的,誰能想到,她已經(jīng)是第二次經(jīng)歷這場喪禮。
滄忠時比滄忠信早走一步,按理來說滄忠信應(yīng)該不會有事才對,可世事往往朝著不可預(yù)料的方向前行著,相同的場景,相同的時間,相同的地點,就連來憑吊的人,都與前世無二!
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,滄藍(lán)有些站不住,這算什么,難道就算沈城死了,始作俑者消失,她的下場依然不會改變?
葬禮結(jié)束之后,兩人回到位于B市的公寓。
這間房子每個月都有請清潔公司過來打掃,所以收拾起來不太費力。
晚上滄藍(lán)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,看著墻壁上的時間,心里惶恐而不安著。
看到這,展暮把她圈進懷里說道:
“睡覺了。”
她心里亂得很,知道他沒睡也轉(zhuǎn)過身問道:
“他死了嗎?”之后又怕他聽不懂,重復(fù)的道:
“沈城……他死了嗎?”
展暮一愣,不答反問:“為什么要這么問?”
滄藍(lán)咬著唇搖頭,不愿回答。
她是個保守的女人,自結(jié)了婚后便循規(guī)蹈矩,知道他不喜歡也從不在他面前提起別的男人,會這么做的只有一個可能。
“他對你做了什么?”他壓抑著心底的憤怒,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燃著火光:“上一世……是他做的?”
那次當(dāng)他接到消息從國外匆匆趕回來的時候,看到的便是一具燒焦的尸體,而罪魁禍?zhǔn)自缫巡恢ハ颉?/p>
手下回報有幾個在倉庫旁把風(fēng),疑是從犯的男人因為頑抗而被當(dāng)場擊斃。
當(dāng)時滄藍(lán)人已死,周圍的一切又都被大火燒凈,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,他根本無從下手。
而在重生之后,他也不是沒想過從她嘴中得知當(dāng)年的真相,可滄藍(lán)這個牛脾氣,頑固保守的不愿提起,無論他用什么方法,就是閉口不談。
“告訴我,當(dāng)年的事是沈城干的?”他握著她的肩膀,力道大得能掐進她的肉里。
滄藍(lán)忍著疼搖頭,哽咽的重復(fù)著:“他死了嗎?!?/p>
看著女人聚滿水汽的雙眸,他沉默許久道:“他死了。”
泰國警方確實在數(shù)月前找到了沈城的尸體。
可聽到這個消息,滄藍(lán)并沒有松下一口氣。
她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搖籃中的展祤,從他手里掙出:“明天不是要回倫敦嗎,早點睡吧?!?/p>
她轉(zhuǎn)過身,用后背對著他,雖然看不到臉,卻能從女人隱隱顫抖著的雙肩頭知道,她在哭。
良久之后,他把她擁進懷里:
“別怕,我不會讓你有事的?!?/p>
一絲輕微的啜泣傳入耳中,她壓抑著到嘴的哭聲,啞著嗓子道:
“展哥哥……我舍不得……我怕……”
說著,人已經(jīng)在他懷中放聲大哭,像是要把自己壓抑了好幾年的情緒一次性傾瀉而出,大片大片的淚水甚至沾濕了他胸前的衣襟。
他一言不發(fā)的任她發(fā)泄著,只是圈抱著的手越來越緊,看著懷中的女人,五指悄然緊握。
他不敢告訴她,其實他比她更怕……
八年后--
B市的陽光依然明媚,高級住宅區(qū)外種了幾棵香樟,每天早晨隨著秋風(fēng)的清拂,總能為住在一旁的人們帶來幾許怡然的清香。
幾年前展暮在英國拿到了綠卡,卻并沒有選擇在那兒定居,反倒帶著滄藍(lán)回到國內(nèi),接收被馮元照弄得一團亂的滄氏。
也不過是五年的時間,兩人賣掉了當(dāng)初那套公寓,而搬到了相對更大的房子里。
從洗手間里出來,他朝滄藍(lán)走過去,從身后擁著她,色手一沾上就亂摸個不停。
“別這樣,一會讓小祤看到?!睖嫠{(lán)臉一紅,想起有一次兩人在做愛的時候展祤突然闖進來,當(dāng)時她只差沒羞得挖個洞鉆進去。
他在她頰上蹭了蹭:“我今天要出去一趟?!?/p>
“嗯。”
“不問我去哪?”毫無預(yù)警的把手伸進她的衣服里,抓著一對椒乳狎玩,動作自然的沒有半絲尷尬。
“如果我是去找別的女人呢?”
滄藍(lán)渾身一顫,低下頭沒有回話,直到一雙手將眉心的褶皺撫平,她聽到展暮的笑聲:
“承認(rèn)你在乎我,有這么難嗎?”
“領(lǐng)帶……歪了?!背聊季茫D(zhuǎn)過身,踮起腳替他系好。
“晚上等我回來?!彼┥碓谒缴纤蔽?,親吻了一陣后剛想起身,脖頸立即被人勾住,小東西居然一反常態(tài)的湊上來回吻。
“怎么了?”抱著她的腰,雖然詫異卻并將之推開。
“沒什么。”她將小臉埋入他的懷中,如小貓般乖巧的私磨,并貪婪的嗅著男人身上的氣息。
在摩擦間,展暮很快就起了反應(yīng),看著時間還早,便又把她抱進了房里。
展祤的就讀的是一家不錯的公立學(xué)校,按照展暮的說法是,希望自己的女兒不要持著家庭富裕,便有高人一等的思想,他更希望展祤在早期能更多的接受一些平民教育,知道她現(xiàn)在所得到的東西來之不易。
將來也能更靈活的繼承自己的事業(yè)。
“媽媽,我走了?!卑藲q的小女孩安靜的說完后,拿起書包,也不必司機開門,自己跳下車就往學(xué)校走。
展祤的外表長得與滄藍(lán)小時候可以說是一模一樣,微卷的長發(fā)干凈的扎在腦后,一身老土的校服穿在身上,非但沒有折損她的氣質(zhì),反倒更顯清靈。
“等等小祤,媽媽有點話想跟你說?!睖嫠{(lán)給她遞過盒飯,咬著唇欲言又止。
“媽媽,你想跟我說什么?”女孩順從的停下腳步,站姿筆直的就像一個小淑女。
這個女兒雖然遺傳了她的外表,卻自小聰慧過人,很多事別人可能要學(xué)個三四遍,她只稍一眼就能明了。
跟她比起來,滄藍(lán)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被照顧的人。
“……算了,其實也沒什么。”她撫摸著女兒的發(fā)頂溫柔的笑道:“小祤,如果媽媽有一天不在了,你記得要好好照顧爸爸,知道嗎?”
“媽媽怎么會不在?”小女孩困惑的皺起眉。
“……媽媽不會在的……媽媽只是說說,你去上學(xué)吧,要好好聽老師,還要爸爸的話,知道嗎?”她聲音沙啞,摸著女兒稚嫩的小臉,俯下身在她額際印下了一吻。
展祤擰著秀眉,看著絕塵而去的轎車,額心依然發(fā)燙著。
“爸爸……”直到車子再也看不到,她這才從書包里掏出電話卡,在公用電話亭中撥通了展暮的號碼:
“媽媽有點不對勁?!?/p>
******
滄藍(lán)回到家后,找出昨天織了大半的毛衣,柔軟的羊毛線在手里打了個死結(jié),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其解開。
柜子里整齊的疊放著兩打織好的上衣,一大一小,各五十件,都是她在這里八年里,一針一針的用心去織的。
今天是200X年五月四日,她算得很清楚,她出事那天就在今年的五號,也就是明天……
終于將最后一針打完,滄藍(lán)把毛衣疊整齊了放進衣柜里,撫過上面柔軟的毛線,眼淚止不住的落在柜邊。
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過明天,既然都要死,與其接受一個未知的死法,那倒不如讓她選擇一種相對舒服的方法,親手結(jié)束掉這條生命。
看著時間還早,她重新把房間打掃干凈,又去菜市場買來點食材,給兩父女做了一頓豐富的晚餐。
當(dāng)一切準(zhǔn)備功夫都做好之后,滄藍(lán)靜靜的又往沙發(fā)上坐了一會,這里的家俱每一樣都是她親手布置,從小喪母的她,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個溫暖的家,所以當(dāng)展暮帶她來到這間新居時,她竭盡所能,將家里的一切都布置溫馨,暖人。
可再溫暖又有什么用?不是她的終究不會屬于她,這二世他們兩人都在強求,卻都是求而不得,夠了,有這八年像做夢一般的生活已經(jīng)足夠了,她不敢太貪心,上天能重新給她一次機會,讓她彌補了前世的遺憾,這樣就已經(jīng)夠了。
走進浴室,她開始為浴缸注水,看著一旁的小刀,想到刀口劃破脈搏時的感覺,心里不覺涌上一股酸澀。
到那個時候,她就真的解脫了。
掏出兜里的手機,不需要去看,她就能按出那一串熟悉的號碼,展暮不知道在與誰通電話,那頭一直在占線。
可滄藍(lán)不死心,她固執(zhí)的一遍又一遍的撥回去,至少在死前,她想聽一聽他的聲音。
然而在撥了第十次的時候,浴缸里的熱水也滿的溢了出來。
滄藍(lán)無力的垂下手,清明的水眸環(huán)視著四周,也許真是天意,上天已經(jīng)不允許她再奢求下去。
輕薄的小刀此時拿在手上卻顯得異常的沉重,她看著水中的倒影,心中頓時百感交集。
如果可以她也不會選擇這里,這樣會嚇到小祤,可請容許她再自私一回,這里畢竟裝載著她這些年的回憶,即便是死后,她也想陪在他們身邊,她舍不得,舍不得離開這里,更舍不得他--
鈴--
手機鈴聲在這個時候急促的響起,尖銳的聲音不免將正沉浸在回憶中的滄藍(lán)嚇醒。
手里的刀子應(yīng)聲而落,“啪嗒”一聲掉進了水里。
難道是展暮?
她哆嗦的爬過去,卻看到一個陌生號碼:
“你好,請問是展祤的家長嗎?”
“對,我是她的媽媽?!?/p>
“請你現(xiàn)在馬上過來醫(yī)院一趟好嗎,展祤同學(xué)剛才在學(xué)校失足掉進了水塘里,剛剛才被送過來?!?/p>
******
綠色的吉普車在山路上緩慢行駛,坑坑洼洼的黃泥地令車身顛個不停,七拐八拐的經(jīng)過漫長的旅途,車子終于抵達了一座寺廟。
這座廟看起來有些老舊了,周圍的墻體都脫了皮,上面甚至長出了少許青草。
展暮解開安全帶下車,順著樓梯走進去。
從里面出來一個小沙彌,恭恭敬敬的朝他鞠了個躬,隨后引他入內(nèi)。
雖然是個小地方,但是可以看出這里的人教養(yǎng)極好。
他要拜訪的正是前世幫過自己的大師,一路走至禪房,只見他正背對著他坐在蒲團上打坐。
沒等他說話,老和尚便開口道:
“展施主,我們又見面了。”
展暮啞然,他很確定這一次,是他們第一次見面。
******
滄藍(lán)匆匆的趕到醫(yī)院,而入眼的便是躺在病床上,正與同學(xué)有說有笑的展祤。
“小祤,你有沒有哪里受傷?”滄藍(lán)這一路過來,已經(jīng)被驚出了一身冷汗。
展祤朝搖搖頭:“對不起媽媽,是我太害怕了?!?/p>
她說著,卻一點也不像是在害怕。
“學(xué)校后的池塘不是離教學(xué)樓還有一段距離嗎?你怎么可以跑到這么危險的地方玩耍?”在驚慌過后,隨即涌上便是責(zé)怪。
展祤被母親這么一兇,小臉頓時皺成一團,低下頭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。
她不發(fā)一語,可那楚楚可憐的樣子,還是惹來了旁人的同情:“展太太,小孩子不懂事,以后好好教就是了?!卑嘀魅乌s緊上前勸到。
“你這樣……要我怎么放心……”滄藍(lán)眼眶也跟著一紅,一大一小的對視著,眼看就要要哭出來。
這名男老師是新來的實習(xí)生,哪里見過這種陣仗,當(dāng)下手忙腳亂,也不知道要先勸誰。
展祤悄悄眨了眨眼睛,瞅著滄藍(lán)的靠近,掀開被子便靈活的竄進了她的懷里,并一路可憐兮兮的念叨著:“媽媽,我害怕,你別走,我真的害怕。”
看著相擁的兩人,男老師忍不住揉了揉眼皮,他剛才是不是看錯了,展祤臉上那抹奇怪的笑,是怎么回事?
展暮是在晚上十點左右到家的。
他先是去展祤房中看了看女兒,而后又把滄藍(lán)帶回了主臥。
今天一天滄藍(lán)都被小祤纏著,連上廁所的時間都不放過,等到展暮回來,跟著她的人從小的又換成了大的……
“別生氣,小祤年紀(jì)小不懂事,過幾天我就讓她去學(xué)游泳,以后再掉進去也不怕了,嗯?”看出她的不安,他試圖安撫。
“還有下次?”滄藍(lán)憤怒的回身:“你怎么可以說這種話,小祤也是你的女兒,今天如果不是班主任剛好經(jīng)過,小祤就沒了?!?/p>
“好、好,都是我的錯?!彼阉龘нM懷里。
如果他沒記錯,暑假的時候展祤就常常跟小閨蜜往游泳池跑,估計一早就會水了,也只有他的傻老婆會信她那一套。
“明天抽時間,跟我去一個地方?!卑肷危鼓和蝗粶惖剿叺?。
“去哪?”滄藍(lán)心里一驚。
他卻抿著唇笑而不語。
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滄藍(lán)心中的不安也逐漸擴大著,可她萬萬沒想到,展暮會把帶來這種地方。
耳邊繚繞的是悠揚的鋼琴曲,展暮打開車門將她帶下去,入眼的便是一座宏偉的教堂。
落座在海邊圣地,雖然不大,可高高的十字架懸掛在那兒,顯得尤其肅穆。
從里面奔出來一個穿著小禮服的女孩,滄藍(lán)微張紅唇:
“小祤?!?/p>
“媽媽,爸爸!”小花童高興的撲進展暮的懷中,而后人小鬼大的正色道:“你們趕快去換衣服啦,婚禮就快開始了。”
展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,牽著滄藍(lán)進去。
仿佛如入夢境,她從未想過可以跟展暮同時站在禮堂里。
“請問新郎展暮先生,你是否愿意娶滄藍(lán)小姐為你的合法妻子,并當(dāng)眾發(fā)誓無論富貴貧窮,無論健康疾病,都將永遠(yuǎn)愛她,呵護她,并忠誠于她決不拋棄,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,永遠(yuǎn)愛她,一生一世,你愿意嗎?”
展暮一身銀灰色西裝,硬朗而是帥氣。
他嘴角上翹,由衷的回答道:“我愿意?!?/p>
牧師轉(zhuǎn)過頭看著滄藍(lán):“新娘滄藍(lán)小姐,你是否愿意嫁給展暮先生為你的合法丈夫,并當(dāng)眾發(fā)誓無論富貴貧窮,無論健康疾病,都將永遠(yuǎn)愛他,呵護他,并忠誠于他決不拋棄,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,永遠(yuǎn)愛他,一生一世,你愿意嗎?”
她側(cè)過臉,對上展暮溫柔的視線,思緒在百轉(zhuǎn)千回見,最終哽咽的道:“我愿意?!?/p>
在他吻下來的時候,兩行清淚劃過眼角,她不知道他們還能相處多久,可她已經(jīng)知足了,前世的遺憾在這一世被彌補,不管未來如何,她只想好好的珍惜現(xiàn)在。
*******
清幽的寺廟里,小沙彌看著天際的繁星,對著師傅說道:“師傅,據(jù)我這幾日縱觀天象,原本應(yīng)該于今日子時隕落的星辰如今卻冉冉升起,弟子實在是不明白,難道這是世人常說的‘奇跡’嗎……”
老和尚停下敲木魚的手,搖頭道:
“這個世界上沒有奇跡,有的只是以命抵命。”
《重生之滄藍(lán)》正文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