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暮伸出手,在她圓滾滾的肚子上來回撫摸,并將臉貼上去,感受著腹中的胎動。
他并不是初為人父,可如今懷孕的是滄藍,是他擱在心中想要疼一輩子的女人,而這個女人正為他懷有身孕,將要與他生兒育女度過一生,那種感覺自然不同。
他心里激動,還有幾周滄藍就要到預產(chǎn)期,到時候他一定會親自替嬰兒剪斷臍帶,迎接這個新生命的到來。
躺在沙發(fā)上的滄藍并不知道他的心思,這幾個月來,她沒有一天是睡得好的,渾身疲乏,卻又怎么也睡不著,這會兒難得能睡個好覺,自然不會去理會那么多。
畢竟她的想法很簡單,叔去哪,她就去哪,叔讓她做什么,她就做什么,只因她清楚的知道,他永遠也不會傷害她。
或許正是應了那個道理:越是單純,越是幸福。
然而這個溫馨的午后,卻被滄忠信的一通來電打斷。
滄忠信在電話中沒有明說,只是讓他去公司一趟,有些事需要他本人做處理。
展暮掛了電話后,看著沙發(fā)上熟睡的滄藍。
他不放心將她一個人留在家里,只能將她拍醒,最后滄藍只能不情不愿的換好衣服,跟他上了車。
張婕今天沒來上班,展暮掃了眼空著的位置,扶著滄藍進了辦公室。
滄藍靠著他的手臂,一副沒睡夠的模樣,等到展暮將她放進辦公室的沙發(fā)時,一沾枕頭就又瞇著眼睡著了。
展暮笑著把她拍醒,見她一臉的不高興,他親昵的咬了咬她的紅唇,說道:“你乖乖在這里待著,不準亂跑知道嗎?”
“唔?!睖嫠{不耐煩的推開他的臉。
“等我回來,嗯?”
揮出去的手被人握緊,滄藍吱吱嗚嗚的點頭:
“煩……煩人,我要睡……困……你走開……”隨著肚子越來越鼓,這丫頭的脾氣也益發(fā)的壞了起來。
展暮寵溺的捏捏她的臉,又在她身上蹭了好一會,直把她逗得快哭了,才起身離開。
“乖乖等我,不許亂跑?!迸R走前,他不放心的說。
滄藍扭過頭,裝作沒聽見,打了個呵欠罵道:
“叔……真煩……”
展暮笑出聲,心情極好的替她帶上門,回過身又是一臉的凝重。
滄忠信在辦公室里等了許久,終于等到了展暮
一看到他,他便從抽屜里抽出一張合同書。
“你簽一下字?!?/p>
展暮接過來一看,面色頓時一沉:“滄伯,這是什么。”
滄忠信瞇起眼:“你不識字?”
展暮抬眸與他直視:“滄伯,沈城不是什么善茬,與他合作本身就不是個明智的選擇,況且在前段日子,何氏……”
“沈城是什么人我很清楚?!睌嗔苏鼓旱脑挘瑴嬷倚沛告傅纴恚骸皼r且這次與他合作的人是你,一切都與滄氏無關?!?/p>
展暮快速的在合同書上掃了一遍。
看完后他忍不住在心中冷笑。
滄忠信這只老狐貍,胃口是越來越大,既想吞吃沈城所給的20%的分成,又不愿承擔任何風險。
何氏在幾個月前曾與沈城進行過幾次合作,開頭幾次尚且順利,后來出了事,沈城跑了,留下何氏的老總。
這事算是證據(jù)確鑿的,花再多錢也蓋不過去。
“滄伯,你這是要拿我當替死鬼啊。”展暮也不跟他拐彎抹角:“如果我不簽,會怎樣?”
滄忠信輕哼了聲,大方的承認:“你幫我把這一票給做了,回頭我就放你走,到時你要帶著滄藍去哪,我一律不會過問?!?/p>
展暮想起一年前,為了得到滄藍而簽下的二十年賣身契,沉默一陣后,他將手里的合同放回桌上,突然說道:
“除了滄氏我能去哪?”
滄忠信怕是誤會了他的意思。
展暮笑道:“合同--我不會簽,滄伯,如果你對我不滿大可將我辭退,我展暮雖然不是什么好人,可也有底線,你對我有恩,那么我這輩子都不會背叛滄氏,可毒品這種東西,我不能碰,您也不希望您未來的外孫有什么差錯才是?!?/p>
滄忠信一愣,突然想起來自己妻子,也是因為他,才死在了手術臺上。
當展暮碰觸到門把手時,滄忠信在他身后說道。
“暮仔,你變了?!?/p>
如果是幾年前的展暮,滄忠信想,他會毫不猶豫的答應,并且會吃得更多,更狠!
展暮腳步一頓,停下了步伐,卻沒有回話。
滄忠信沉默良久,收回了桌子上的合同,他突然開口道:
“剛才沈城提出要找你敘舊,我讓秘書把他帶過去了?!?/p>
展暮皺起眉:“他走了多久?”
滄忠信掏出腕表查看:“就在你進來的前五分鐘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