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!
馨寧的性子她是知道的,被她寵壞了不假,但是壞心卻是沒有的。
不可能故意和落晚那孩子過不去。
而且,落晚那孩子很有手段,最開始來時,馨寧很是不喜歡落晚,可是,不是沒過幾天就被落晚一個繡帕就給收買了去。
馨寧究竟說了什么,竟然能讓落晚心思那么重,嚇得生了?。?!
想到自從從候府回來后,馨寧的情緒就不太對,輔國公夫人顧榮華神情不由得嚴肅起來,“周嬤嬤,你扶著我,咱們去看看大小姐。”
周嬤嬤心里一顫。
夫人這神色不對啊……
……
嘉云院。
“說!”
“你都和落晚說了什么了?竟然把落晚都嚇病了!”
輔國公夫人顧榮華粉面含煞,一拍軟榻上的紅木小幾,厲聲喝道。
堂前站立的陳馨寧嚇得一個哆嗦,心里憤恨,第一個念頭就是,肯定是溫落晚那個告狀精向娘親告狀了。要不好端端的她娘親怎么會來問她?!
軟榻上的輔國公夫人將底上站著的陳馨寧眼里的意思看個分明,只覺得一陣頭疼。
她這個女兒是個純白的,沒有壞心眼,也沒有害人心思,可人也不怎么聰明。
她怎么就不想想,若真是溫落晚在她面前告了狀,她還能上她這來興師問罪嗎?她都問她她和落晚說了什么了,就代表著落晚什么都沒有說呢,她就把落晚恨上了。
就這種腦子,輔國公夫人顧榮華哪里舍得把她送進別人家那吃人不見骨頭、妯娌糾紛多的內宅?!她舍不得女兒受苦,才想方設法也要將女兒的未來打點好。
她這個女兒雖是個沒頭腦的,可是,膽大卻大得出奇。
究竟是什么事兒,竟然把落晚嚇得只能這樣自苦?
這說明……事情很大了……
輔國公夫人不敢輕怠,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勢越發(fā)的足了,那模樣嚇得陳馨寧臉又是一白。
陳馨寧是很怕她娘親的。
雖說,她娘親很疼她,可是,一品誥命夫人的氣場全開,也不是一個小黃毛丫頭能頂?shù)米〉摹?/p>
“女兒……沒……沒說什么呀……”,陳馨寧死咬著不開口。
她又不傻……
這事兒真是說不得,說了,她娘親還不打斷她的腿?
她和聶公子也再沒有可能了。
陳馨寧心里又怕又苦。
一想到自己不能嫁給自己所愛之人,心里擰勁兒似的疼,還要害怕她娘親打她。
可是,輔國公夫人顧榮華自幼便聰明伶俐,又做了多年一品誥命的國公夫人,哪里是陳馨寧這個小丫頭能騙得了的?
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,看陳馨寧那心虛懼怕的模樣,就知道她是有事瞞著自己,而且,事兒還不小。
沉著臉,“你是在等我請家法嗎?”
輔國公夫人顧榮華這句話一出,連周嬤嬤都心疼了,急道:“小姐,您有什么事兒,快說出來吧……別惹夫人動氣……”
夫人若是動了真氣,那是真的會打陳馨寧的。
輔國公的家法是一條紅得發(fā)黑的竹板。
這竹板厚有三寸,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像鐵一樣沉,打一下,皮不破,可是皮下的肉都要爛的,要養(yǎng)上好久才能好,疼得靈魂都在戰(zhàn)栗。
這家法,輔國公夫人顧榮華輕易是不會拿出來的,只有陳馨寧真的做了大錯之事,才會拿出來。雖說陳馨寧長到十六歲,才被打過一次,可是,就這一次,就讓她記到靈魂深處。
現(xiàn)在,氣到娘親氣到連家法都請出來了,腿一軟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。
屋里的大小丫鬟早就憶經攆到外面去了,屋里就輔國公夫人以及她的兩個心腹周嬤嬤和羅嬤嬤。
羅嬤嬤手捧著家法正站在陳馨寧的身前,陳馨寧一抬頭就能看到那黑得發(fā)亮的厚實竹板,像是浸了不知多少人的血淚,血腥味撲面而來,讓人膽寒。
“我……我就是不想嫁到靖憲公主府!”
陳馨寧哆嗦著。
周嬤嬤先是一驚接著又急。
靖憲公主府是自家夫人為姑娘千挑萬選的,這京里滿門的貴女,有哪個不想削尖了頭,鉆進這靖憲公主府,偏怎么就自家姑娘不開竅?!
周嬤嬤信了,可輔國公夫人顧榮華卻根本就不信。
就是不想嫁到靖憲公主府這事兒就能把落晚嚇得一病不起?,“羅嬤嬤,給我打!”,輔國公夫人顧榮華陰沉沉的開了口,冷得像冰刀子一樣。
羅嬤嬤眼中閃過一絲不忍,卻還是舉起了板子。
“別打我!”
“我說!”
“我說!”
陳馨寧嚇得魂都要飛了,尖叫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