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這一舉動卻深深刺激到了他。
她除了“放開、離遠點、滾”以外,還能對他說些好聽的話嗎?
“我滾去哪兒?這是我的房間。”他的表情難看至極,像是拼盡全身的力氣才按壓住自己那不斷攀升的氣火。
“那我走?!闭f完她就坐起來好像真的打算要走。
“你走去哪兒?這也是你家!”這句話他幾乎是用喊的,雙臂死死箍住她的身體,讓她根本動彈不得。
“這不是我家?!笔娆幑虉?zhí)的說,她從來都不認為江家是自己的家,而他自然也不是她的歸屬。
“你不認我就算了,養(yǎng)育你十幾年的家,你說不要就不要了?”他的嘴唇顫抖著,緊繃的情緒壓抑到可怕。
“你捫心自問,你們江家有把我當(dāng)成一家人看待嗎?”舒瑤反嘲,眼底盡是諷刺。
“怎么沒有”江延的底氣明顯不足,或許母親和從前的自己沒有,但是他現(xiàn)在早就改變想法了,他恨不得馬上跟她成為真正的“一家人”,于是他語氣嗡嗡的說,“至少我有把你當(dāng)成我的‘家人’?!?
“‘家人’?”舒瑤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她笑得弧度更大,“哪種‘家人’?是那種看不慣對方過得好,故意破壞對方感情,還是自己興致來了,就任意玩弄的的那種?”
“不要這么說?!彼^她的臉凝視她,眼里微微閃爍著,“別這樣貶低我的感情好嗎,你明明知道我對你”
“受不住,江大少爺?shù)母星槲也慌?,我不過是個被人玩爛的‘破鞋’罷了,還請您高抬貴手,饒過小女?!彼鏌o表情的說著,言語像把無情刻刀,不斷凌遲著他那脆弱的心。
“閉嘴,我不許你這樣貶低自己?!彼笞∷南掳?,向前咬住她的唇,用牙齒去啃,她不肯張口,他就在唇瓣上輾轉(zhuǎn)索吻,吻著吻著他嘗到一絲咸濕的淚水,他睜開眼看她還是那般不情愿的緊閉雙眼,這時他才發(fā)現(xiàn),原來淚水是他自己的。
“姐姐,不會沒人要你的,給我個機會好嗎?”他眼神里盡是渴求,臉上那抹濃重的哀傷怎么都化不盡,他摟緊她,然后在她的頸項處輕輕啄吻。
“不好——”這句話聲線拉得很長,但是卻極其殘忍。
他渾身顫抖著,眼里是山雨欲來的平靜。
到底他哪點不夠好?哪怕她分手了也不愿意給他一次機會嗎?
他們的身體那般契合,他以為兩個人已經(jīng)身心合一,靈魂完美結(jié)合,為什么思想?yún)s依舊抗拒?
他正難過著,余光突然掃到她未滅的手機屏幕上,見頁面停留在和蘇硯塵的聊天記錄里,還看到了她給對方發(fā)的那句“還好嗎?”
他是真他媽的委屈,他強忍住眼淚,不想在她面前表現(xiàn)自己難堪的一面。
從那天到現(xiàn)在,哪怕她稍稍問一句,問他有沒有事,傷口疼不疼,他都感天謝地了。
他被人打時,她讓他滾,拳頭砸在他身上,疼在他心里,這痛感比被蘇硯塵打殘了都要厲害。
她有關(guān)心過他嗎?
不,她的注意力到現(xiàn)在為止還在別的男人身上,哪怕那人已經(jīng)不要她,把她甩了,她還對人家念念不忘。
究竟是誰在犯賤,他已經(jīng)分不清了。
愛情也許就是一次次的犯賤,先妥協(xié)的那個人,終究是個輸家。
“求你了”江延啞著嗓,第一次帶著哭腔向她低頭,他捧著她那張固執(zhí)的小嘴,一下又一下的親吻,試圖在她空洞的眼眸中找到自己的存在。
她明明在看著他,為什么眼里就是沒有他呢?
“我喜歡你,姐姐。”他放低姿態(tài),告白脫口而出,所有的精心準備都比不過適時的真情吐露,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動容,但是很短暫,他甚至以為那只是個錯覺,“真的,給我一個機會吧,我只想照顧你,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(xiàn)?!?
他甚至不敢奢求自己能當(dāng)她的男朋友,只是想“照顧”她,在她有“需求”的時候慰藉她。
然而卻始終也沒有得到對方的回答,他怕在聽到其他難聽的話,于是開始自欺欺人的抱著她喃喃自語,“你再等我半年,我高考之后就是自由身了,到時候我們還在一個城市,我每周末都去找你,帶你看包場電影,去五星級餐廳吃大餐,你想買什么我都能給你買,假期的時候我們可以環(huán)球旅行,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,等畢業(yè)后,我們就搬出去住,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安居,養(yǎng)一貓一狗,我負責(zé)賺錢養(yǎng)家,你負責(zé)貌美如花”
再生個一兒半女,逃到母親找不到的地方
這些話他萬萬不敢說的。
舒瑤表情復(fù)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,說是男人,可是終究還是個高中生,嘴上說的都是些不切實際的話,聽起來就是個笑話。
未來哪有他想的那么簡單,不要說她并沒打算跟他在一起,就算是勉為其難在一起了,后媽那關(guān)就是萬事開頭難,直接就能將苗頭扼殺。
“你冷靜些。”她打斷了他那無厘頭的暢想,覺得自己沒必要在跟他周旋了,他這個人是個認死理的人,一旦認準了什么事,別人再說什么他都是油鹽不進。
突然被打斷,江延的眼神有些失落。
“你放開我,我要喘口氣?!?
“好”他趕緊放開姐姐,心里想著,只要不明確拒絕,他還是有希望的。